但他那張斯文俊秀的臉上多了好幾道猩紅的抓痕,有一道剛從眉峰劃過,差點戳到眼珠子。
唐詩直歎可惜:【就差一點點。真醜啊,本來靈魂已經夠醜陋了,如今連臉都爛了,辣眼睛,比狗皇帝都還難看。】
無辜躺槍的天衡帝……
真是夠了,不就臉嗎?他讓廣全附耳過來:“去太醫院拿一支祛疤的膏藥。”
看戲看得正起勁兒的廣全小聲嘀咕:“皇上,太醫前幾日給您開,您說不要的呀?”
天衡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廣全隻好撇下看到一半的戲去辦差事了。
林姑娘被推開後,捂住臉嚎啕大哭起來,聲嘶力竭,震得人耳膜痛,但卻沒一個人出聲。
她哭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對著關潮和葛經義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謝兩位大人讓民女知道了真相,不至於死了都是個糊塗鬼。”
葛經義想起很多年前去林家拜訪林父那次,當時的林姑娘約莫三四歲,頭上紮著一對小啾啾,小臉圓圓的,粉粉嫩嫩,看到林父就撲了上去,嬌滴滴地喚“阿父”,一聲一聲叫得生性古板的國子監祭酒大人都沒了脾氣,將她抱在懷裡點著她的小鼻子:“小囡今日又闖了什麼禍?”
十幾年過去,物是人非。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曾與你父有幾分交情,以後有什麼困難來找伯父。”
說罷,他看向祝星業:“你可認罪?”
祝星業好不容易才出人頭地,如今雖說隻是私事,可得罪了兩位尚書,也被皇帝看到了他最醜陋的一麵,以後肯定沒前途了。
他不甘心,還試圖辯解:“葛大人,是春碧,她嫉妒林婉的出身,想將林婉的人生據為己有所以主動找上我,讓我勾引林婉。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後來一時色迷心竅,下官知錯了。以後下官一定會好好對林氏,此生都不負她。”
說完又跪著看向林姑娘:“婉兒,我錯了,我心裡隻有你,我隻是太渴望成功了,太希望能光宗耀祖了,但我愛的人隻有你,你就原諒我吧。”
唐詩第一次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這是看娶不到關尚書的女兒就繼續打算娶葛尚書舊友的女兒?算盤打得可真精啊。】
瓜瓜有點擔憂:【林姑娘會不會上他的當啊。】
唐詩也沒信心:【不好說。林姑娘如今名聲儘毀,回家會給家裡人招來麻煩和各種閒言碎語,她沒有彆的地方可去。】
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殿內靜默下來,隻有林姑娘的低泣聲,顯然她也很猶豫。
葛經義還真不願意她稀裡糊塗就答應了,開口問道:“祝星業,你說是春碧讓你做這一切的,可有證據?”
祝星業這會兒為了給自己洗白什麼都願意做,忙不跌地說:“有的,有的,葛大人,下官書房裡還保存著春碧寫給下官,讓下官欺騙婉兒的信。”
春碧本以為自己能來個“死無對證”的,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了,祝星業竟還偷藏著那張紙條,頓時慌了:“你胡說,沒有的事,大人,那信必然是他偽造的。”
“是否偽造,核對一下筆跡既知。”葛經義淡淡地說。
祝星業又說:“大人,寺裡的和尚曾撞見過下官與春碧商議,還有四海茶樓的夥計也認識我們。我們曾在那見過三次,這些人都可作證。”
連番證據砸下來,春碧終於破防,癱坐在了地上,渾身發抖。
見她這樣子,範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臉色鐵青,倏地鬆開了春碧的手,用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春碧被他的眼神刺得一痛,想上去拉他的胳膊:“夫君,夫君,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這次範英不上她的當了:“背主求榮,你我的婚姻本就一場騙局,我擔不起你這句夫君。”
這回輪到春碧傷心地哭了。
事情的真相已經很清楚了。
天衡帝拍板:“葛尚書,此案交由刑部處置。林姑娘,朕憫你被奸人所害,無家可歸,特賜你一座一進的院子,不可轉賣,不可出租,隻能你自己住。若哪一日,你不住了,房子由官府收回。”
唐詩眼睛一亮,誇讚的話咕嚕嚕地往外冒。
【狗皇帝總算做了個人。】
【這麼規定,誰也不能拿走林姑娘的房子。隻要她自己不犯糊塗,放棄房子,這輩子都不會走到無家可歸的境地了。】
【這可京城五環以內上百平米的大房子啊,還是四合院,狗皇帝太大方了,怎麼對自己老婆就扣扣嗖嗖的!】
本來想今天找借口給點賞賜,將前陣子扣的三個月俸祿補發給她們的天衡帝決定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