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洗腳水煉長生丹,千金難求……(1 / 2)

聽到這個天大的噩耗,連續五日,每天都隻睡了一兩個時辰,眼袋浮腫,眼下青黑的京兆府尹柴亮差點氣暈過去。

為了阻止鼠疫擴縮,這段時間,他們京兆府上下,五城兵馬司,還有各衙門的官員差役全都發動了起來,連轉軸,幾乎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甚至這段時間,皇上都隨時待命,宮門晚上都不曾完全落鎖,開了小門,允他們有要事可隨時進宮。

可就因為這幾人的一點私心,刻意隱瞞,將他們數萬人幾日的辛苦成功毀於了一旦。

倒在黎明之前,這如何能讓人不恨!

就連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天衡帝臉色也極為難看。

他快速下令:“柴亮,孟江,將京兆府和五城兵馬司上下全部查一遍,但凡有徇私舞弊者,趁機敲詐者,蒙混過關,違反朝廷詔令者,即刻斬首,若家族包庇抵抗,全部處死,屍體一律焚燒。朕允爾等先斬後奏。”

柴亮孟江當即領命退下。

他們明白,皇上這是讓他們自查,將漏網之魚和收受賄賂的官員差役都清理了。

這次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紕漏,除了那兩個世家子弟貪生怕死故意隱瞞外,奉命排查的官員差存了私心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這樣的情況在排查中必然不是個例。

搜查的官員差役人微官輕,對上那些達官貴人也不占底氣,很多也怕得罪對方,對方秋後算賬,所以很多時候會順水推舟,拿了銀子了事。既不得罪人,又能得好處,說不定還能跟貴人攀上幾分交情,何樂而不為?

若平常也就罷了,水至清則無魚,不是太過分的事,柴亮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鼠疫是瘟疫,稍有不慎便會覆滅一城一地,釀成滔天大禍。

所以這種時候絕不能姑息,這些人分不清輕重,他幫他們分清。

拿了尚方寶劍的柴亮和孟江效率很快,隻用了兩個時辰便查出了有哪幾支隊伍在搜過程中徇私舞弊,並找出了那兩名世家子弟。

柴亮派人將這些官差綁到兩家門前砍了,鮮血濺得兩家門前的石獅子滿頭血,鮮血順著石獅子的頭頂往下滑,落入大張的嘴巴裡,血盆大口猩紅的雙目,端是猙獰,嚇得看門的屁滾尿流地跑進去通報。

但這還沒完,柴亮派人直接闖入府中將兩個躲藏的公子哥和其隨從都一並殺了,並派官兵將兩家方圓五裡的所有宅院都圍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以防鼠疫從兩家傳開蔓延至全京城。

這可嚇壞了不少大臣們。

因為這一片住了不少官員和勳貴,有通情達理的還好,下令關門,闔府上下都不許外出待鼠疫過去再說。但也有許多貪生怕死的,都想逃離這片區域,有恐嚇的,有哀求的,也有拉關係的,還有派人說情的。

但都被柴亮鐵麵無私地拒絕了。

沒被封的官員聽說了這事,有的怕這種事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還有的是有盟友、至親被封在東城那邊區域,救人心切,都不約而同地進宮跪在承乾宮的門口,參奏柴亮和孟江濫用職權,故意打擊報複政敵,往兩人頭上潑了一盆又一盆的臟水。

這其中竟還有東城、北城兩名兵馬司指揮。

這顯然不光隻是為了救人,也是一場權力鬥爭,有看兩人不順眼或覬覦兩人官職的人想借機將他們拉下馬。

唐詩聽說了瓜瓜的轉述,悄悄探頭往外瞥了一眼,好家夥,烏壓壓的一大圈,好幾十名官員勳貴跪在門口,這是想用法不責眾的辦法來逼皇帝妥協啊。

君臣之間的權力之爭也是此消彼長的關係。

天衡帝才登基一年多,根基還不是特彆穩,如今被這些大臣勳貴逼迫,不一定能頂住壓力。

唐詩有點擔憂:【柴亮和孟江不會有事吧?】

這兩人都是辦實事,也很有能力的官員,而且他們都是奉命辦事,有什麼錯呢?要是因為這樣就死了,那真是太冤了。

瓜瓜:【不好說,晁錯有錯嗎?還不是一樣當了背鍋俠。】

政治鬥爭從來都不是以對錯論,而是以勝負論,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天衡帝顯然也明白這些人的意圖。

他怒極反笑:“廣全,傳旨下去,太常寺卿林家、安順伯常家包庇縱容族中子弟,不遵禦令,弄虛作假,欺上瞞下,抄家滅滿門,即刻執行!”

這是兩條漏網之魚的家族。

天衡帝本來還留了情麵,未曾波及其家族。

但這些人既如此不識趣,那就彆怪他心狠手辣。

這道聖旨一出,門口的大臣們哭得更厲害了,有幾個老臣甚至不停地磕頭,將腦門都磕青了,一副要以死明誌的模樣。

外麵哀嚎聲一片,驚得偏殿裡的幾個妃子都有些手足無措。

淑妃李昭容等都看向了安嬪,不自覺地,她們已經隱隱將安嬪當成了主心骨。

安嬪臉色煞白,被嚇得不輕。

她這才意識到皇帝震怒是多麼的可怕,輕飄飄一句話,兩個家族,幾百人說沒就沒了。

自己犯下了欺君的大罪,若有朝一日暴露,皇上絕不會輕饒了她,而且極有可能牽連到家裡人。

想到林常兩家的慘劇,她就渾身直打哆嗦,牙關打顫,萬分後悔,自己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怎會想出此等的昏招。

唐詩也被天衡帝突如其來的鐵血手腕給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