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暑假,柳生真言都刻意的避開幸村精市,即使不得已見了麵,也是說不到兩句話就找借口閃人。幸村精市對柳生真言突然的冷淡百思不得其解,也曾試途找她問個明白,可是,每次都被她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遁走了。幸村精市帶著重重心事,離開了學校,開始了大學的第一個暑假。
柳生夫婦打電話來要柳生真言回神奈川過暑假,但被她委婉的拒絕了,理由:自己在東京還有些事沒處理好。直到現在,麵對柳生夫婦,柳生真言還是覺得尷尬和不自在。相對無言,索性不如不見。
一大清早銀行門口就排滿了等著辦理各種業務的人們,柳生真言覺得夾在這長龍之中的自己就像漢堡包中的那片生菜葉子,就等著人下嘴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麻煩把這些錢存到這張卡上。”柳生真言對著漂亮的業務員輕聲說著自己要辦理的業務。漂亮業務員不僅長的漂亮,能力也漂亮,沒幾下就辦好了。柳生真言在存款單上簽好字,就打算拎包走人。
“呯!”一個頭上帶著黑色麵罩的高大男人從門外闖了進來,把正通過安全門從櫃台裡間走出來的銀行職員硬生生的給撞了進去,一聲槍響,那個銀行職員連吭都沒吭一聲就倒了下去,接著又有三個同樣帶著麵罩的男人闖了進來,各個手裡都拿著槍。銀行裡或職員或來辦事情的人們亂作一團,人們的驚叫聲此起彼伏,除了讓場麵更加混亂之外起不到絲毫作用。
女人的尖叫聲是製造亂上加亂的最佳用具,柳生真言也不例外,她看著銀行職員像罐子裡的沙丁魚一樣毫無生氣,胸口的位置染了一灘黯紅的血液。死亡,真真切切的死亡。
“啊——”除了尖叫,柳生真言不知道要怎樣發泄心中的恐懼。她隻有不停的尖叫,大腦中除了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能想,隻有這樣才能獲得些許的安全感。
“呯、呯!”兩聲短促的槍響,離柳生真言最近的一個正懷著孕的女人倒在了血泊中。鮮血漸了出來,噴在柳生真言半邊臉上,出不說的猙獰。柳生真言不叫了,她發不出聲音。仿佛失語了一般,隻是呆呆的盯著那個死去的孕婦。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估計有七八個月了吧!那個還沒看過這世間一眼的孩子,就這麼爭匆匆的回到了天國。溫熱的鮮血,紅的刺眼,死亡的氣息那麼近,逼迫的人們喘不過氣來,每一次呼吸,都是腐朽的味道。
女人的死,讓歇斯底裡中的柳生真言安靜了下來。她不想死,不想像那個孕女和銀行職員那樣,就那麼變成了一堆單調鮮豔刺眼的紅。是誰說過死就過一次就不會再怕了?全他媽的扯蛋,死亡這種事,無論經過幾次,都不會是件讓人覺得愉快的事。
“都不許動,蹲下,都蹲下,誰敢喊就殺了誰!”劫匪的凶悍程度大家都看到了,最初的無措和驚恐過後,人們也都漸漸冷靜下來,知道現在不按劫匪的話做就是死路一條。人們慢慢的聚集在牆角的位置雙手抱頭蹲了下來。
冷靜下來的柳生真言暗罵一聲真他媽的倒黴,去個銀行還能遇到個搶劫的。本來她是正要出去的,可是混亂的人群又把她擠了回來,還好她所在的位置比較靠裡麵,應該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混在人群中,按劫匪的話蹲在角落裡。銀行的警報係統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時間響了起來,理論上,隻要五分鐘,警察就會包圍這裡。心情糟透了的柳生真言忍不住開始招呼劫匪他全家。早不來晚不來偏等姑奶奶在銀行的時候你們來,這群該殺千刀的劫匪,詛咒他們一輩子買方便麵沒有調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