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是個好名字。(2 / 2)

不恨歡來遲 木泥土 4217 字 8個月前

容溫無心在意,走過了一小段路滑的上坡路後,就如燙手山芋似的鬆開了,回到淨音院後,還讓花一取來了清水,止不住的洗手,好似手上沾了要人命的毒藥。

容溫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難道,顧慕發現了在宣州城外的那個女子是她?容溫想到這心臟就砰砰跳。

若知道了是她,就會知道死在回蜀地路上的那個男人與她有關。

——

顧慕回到空無院後,徑直進了書房,目光又落在那本厚厚的冊子上,他翻開一頁,在紙張的右下角處,入目是兩個如豆粒般大小娟秀的字跡:阿梵。

他有意試探她的反應。

顧慕微揚衣袖,垂眸看了眼被容溫攥過的地方,雖是此刻已沒有了攥痕,可容溫扯住他的衣袖時,他能感覺到,她是緊張的。

所以,那個雪夜裡,跪在他腳下求他救她的那個女子,是她?

他吩咐淨思:“讓雲燭不必再查害死平江王世子的人,去查一下,表姑娘從揚州來上京的路上可有遇到——”他頓了頓:“可有遇到變故。”

淨思:“是。”

淨思應完後,又小心翼翼道:“公子,夫人讓您去她院中一趟,夫人身邊的清兒還在院中候著呢,公子是去還是——”

——

顧慕來到雙林院時,雖才至酉時,天已全暗了下來,如同棉絮的雪似是要將整座上京城淹沒,枯寂樹乾上積攢的厚厚一層,時不時被風吹落,‘嘭’的一聲落在地麵上,又或是落在屋簷。

顧慕在屋門前褪去身上大氅遞在淨思手中,抬步進了屋內,大夫人林亭正坐在炭盆前給夫君恒遠候做護膝,恒遠候是武將,近些年一到冬日,就總是在她麵前說腿疼。

她忙活著,本是心中煩悶,看到兒子的這一刻就如堵了的針孔瞬時間將鬱悶打開了,先是命下人給他添了杯他最愛飲的龍泓茶,隨後感歎了句:“後天就是除夕了,這雪又開始下個沒完。”

顧慕向母親問了安,坐在林亭身側,直言道:“母親找我來,可有事?”

林亭收了收眉目間的情緒,沒直接回他的話,將手中忙活的物什遞出去,又吩咐一旁侍奉的婢女:“給二公子吊的參湯還不快去端來。”

林亭不直說,顧慕也不再問。

參湯端上來後,林亭很欣慰的看著他用參湯,眉目間透著笑意,這兩年來,兒子的事她越發插不上手了,有時候見他一麵都難。

“你表妹來侯府也有些日子了,你可見過她了?”林亭是世家貴女,又是一府主母,平日裡無論是在老夫人麵前,亦或是上京城裡隔三差五的宴會上,她都應付的遊刃有餘。

此刻在自己兒子麵前問出的這句話,屬實是有些刻意了。也不知為何,她這心裡沒來由的慌,她在心裡勸著自己,彆怕,怕什麼來什麼。

顧慕手中玉勺舀了參湯喝下,頷首道:“見過。”

林亭觀著他的神色,雙手在身前攥緊,唇瓣動了又動,才道:“溫兒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聽聞早幾日她在梅——”

顧慕冷白指節微頓,放下手中湯勺,抬眸看著林亭,打斷了他母親的話:“母親不必多慮,姑母下落不明,祖母待表妹親近些,我亦是把她當作妹妹,與書瑤一樣。”

林亭怔了征,這話也就是,沒有男女之情?

林亭略欣慰又不自然的‘嗯’了聲。

她兒子口中的話向來沒有過差錯,有他這句話,她也就放心了。

林亭剛鬆了口氣,一道清鈴的嗓音從外麵傳來:“我道是誰在母親這裡閒話呢,原來是哥哥,哇,好香的味道。”

顧書瑤一邊褪著狐裘一邊走進來,倒是沒忘了先行禮,坐在母親身邊,讓清兒給她也盛上一碗,不滿的說著:“母親偏心,我來母親這裡,就沒有參湯可以喝。”

林亭捏了捏她的小臉:“你整日裡閒玩,哪像你哥哥,從早忙到晚的,再說了,瑤兒,過了年你就要十七了,該說人家了,注意些儀態。”

林亭此話一出,顧書瑤開始鬨了,扯住林亭的手腕撒嬌:“母親,你,你是在說我胖,我哪有,是祖母說冬日裡要多食肉才扛凍的,”她頓了頓:“對,我也就貼秋膘的時候貼多了。”

林亭笑她:“整日裡跟你表妹在一處玩,把她帶的多吃些才是。”林亭說完心中就一咯噔,怎麼就又提起溫兒來了。

她看了一眼顧慕,見他神色依舊清淡,轉了話題,問顧書瑤:“你哥哥說的那個,什麼三年不娶妻,還剩多久來著?”

顧書瑤正趴在林亭身上撒嬌,聞言一怔,瞄了一眼她哥哥,在母親強勢的眼神注視下咽了咽口水,起身就去用清兒給她盛好的參湯,裝聾作啞。

林亭自顧自道:“還剩一年,那,也該準備著了,待過了上元節出了年關,就在侯府辦一場賞花宴,到時候我先過一遍眼。”

顧書瑤的參湯一碗接一碗,玉勺和玉碗‘叮叮’相撞,與林亭的話語形成一種相合,似是一種極為擾人心的魔音。

顧書瑤時不時的瞥一眼她哥哥,也不知是她心裡有問題還是怎麼著,她看著母親說道哥哥,心裡竟冒出一股幸災樂禍的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