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瞻知道目的沒達成,反倒惹惱了人,很無奈,懇求道:“不讓我上藥也行,得趕緊下山,我背你回去。”
容溫在氣頭上,她好好的走路,怎麼會突然摔倒,雖是她沒親眼看到,把她弄倒的人除了傅瞻還能有誰:“傅將軍離我遠些就好了。”
容溫忍著疼從地上起來,咬著牙用左腿著地,忍痛往前走,傅瞻急得不行,上前欲扶她,被容溫給推開:“我自己可以走。”
傅瞻還能說什麼,耍無賴的將手臂伸開攔在路上:“容姑娘,是我的錯,這會兒跟你道歉,回頭去侯府給你賠罪,”傅瞻氣勢很弱:“你腳腕都浸血了,彆逞強。”
容溫看他攔路,秀麗的眉擰在一處,往一旁不平整的山路上走,還用沒傷著的那條腿一跳,傅瞻就沒見過這麼犟的姑娘,大步又攔在山路上,彎下腰:“上來,我帶你去找你兄長。”
容溫正欲再繞開他,突然聞到了一股怪異的味道,他往傅瞻身上去看,卻在傅瞻腳下看到了汙穢之物,倒吸了口冷氣,揪著眉頭,一時慌亂也不喚傅將軍:“傅瞻,你踩到狗屎了。”
……
顧慕來到這裡時,隻有容溫一人,看到容溫坐在路邊的石塊上,秀麗的眉眼皺著,一隻腳還伸出去,顧慕神色微凝,問她:“崴著了?”
他話說出口,頎長的身姿已蹲在容溫身前,上好的綢緞寬袍如水般落下,容溫攥著裙擺的手微動,回他:“沒崴著,磕著了。”
容溫想說沒事,話還未出口,顧慕已直接用寬大的手掌一手拖住她的腳腕,一手將她的白襪褪下,容溫下意識往回收了下腿,不自然的問他:“二表哥這麼快就下山了?”
顧慕淡淡‘嗯’了聲。
他從懷中掏出幾株綠色的藥草,嗓音溫和:“適才在山中發現了幾株仙鶴草,本欲帶回去給馬兒敷在受傷的蹄子上,倒是你先受傷了。”
他神色平和,語氣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在一旁光滑的石塊上將仙鶴草搗碎,回身問容溫:“帕子給我。”
容溫怔了片刻,意識到他要的是什麼,還是將袖中女子的香帕遞給了他。
很奇怪。
顧慕無論做什麼,就算他做的事情有違禮節,可隻要看到他的神色,就不會覺得此事有不妥,反倒她若是覺得扭捏,才是沒有了氣度。
他的神色裡永遠透著一股淡然,似山澗的清風,不會有人去質疑他內心是否有陰暗想法,他卓然的讓她若去猜度他,反倒成了罪人一般。
給她塗抹草藥很自然,跟她討要香帕也很自然,恍若在他眼中,高高在上,俯視著世間萬物,皆一般無二。
容溫也不自覺大方起來,與傅瞻不同,傅瞻的一舉一動都寫著‘覬覦’二字,讓她也扭捏起來,容溫看著顧慕將石塊上的藥草用帕子包起來,隨後覆在她的腳腕處。
草藥很涼。
敷在了擦破皮的地方,適才刺痛的位置此刻冰涼,瞬間舒服多了,顧慕動作溫和的將帕子係在容溫腳踝,起身看著她,此時山間的陽光很暖,顧慕站在她身前,大片陰影投在容溫身上,他嗓音清潤的問她:“背還是抱?”
“嗯?”容溫輕疑,與他眼眸相視,隨即明白過來他問的是什麼,她想了想:“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顧慕薄潤的唇輕笑:“你與書瑤一樣,都是妹妹。”他依舊雲淡風輕,讓容溫為著自個的推辭感到羞愧。
容溫垂下眼睫,有些慍惱,回他:“背。”
顧慕:“還是抱吧,若背著,會不小心碰到你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