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悠穿著一身毛茸茸的家居服,此時看起來更像是貓了。
“算啦。”
高月悠翻了個身坐起來準備吃飯。
“又是粥啊。”
她看著托盤上的白粥。
“你在生病,吃清淡一點會比較好。”
“那也不能一直是白粥啊,生滾魚片粥皮蛋瘦肉粥青菜瘦肉粥都很好啊。”
“……什麼?”
高月悠說的太快了,諸伏景光隻聽清了前麵的‘生滾魚片粥’……魚片粥他能理解,但是‘生滾’又是什麼?
“回頭我給你買本菜譜。”
高月悠思考了一下該如何解釋,然後選擇原地放棄。
畢竟她也隻是吃過,至於要說做法……她要是會做飯,還至於天天賴在人家家裡蹭吃蹭喝麼?
更進一步問為什麼不學的話……
為什麼不三歲上東大十歲哈佛博士畢業,難道是她不想麼?
那也得能做得到才能做啊。
對一個廚房殺手來說,‘學廚’真的是比她現在原地轉行當殺手還苦難幾倍、十幾倍的事情。
“那就謝謝了。”
諸伏景光笑著應了下來,他其實還挺喜歡這樣吵吵鬨鬨的家庭氛圍的。
隻是他家出了那種事,哥哥又是個凡是都無比理智聰慧的性格。
收養他的叔叔阿姨當然是好人,隻是那畢竟不是他的‘家’所以才在獨立之後就搬了出來。
所以真要說起來的話,他真的有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家’的感覺了。
家裡有人跟自己說說笑笑,不是簡單的為了填飽肚子,而是能夠為了誰而去做飯……他真的很開心。
“放心,我搞到的絕對保真,肯定不是那種勾一堆芡就自稱是‘中華料理’的東西。”
說到這個高月悠就很怨念——難道勾芡是什麼必須展示的特級廚師技巧嘛,是個中華料理的餐廳就要放一大堆。
甚至還有故意勾芡到端盤子的時候會溢出來。
“我很期待。”
諸伏景光在床邊的小桌旁坐下,他麵前放的也是一碗白粥。
因為高月悠在養病需要吃的清淡,他也就陪著一起吃——總不能讓小悠吃白粥,自己還吃香喝辣吧?
不過說話間他其實已經在腦海中安排起後麵小悠康複後的菜譜了。
吃了這麼多天白粥,總得吃點好吃的。
“說起來,你……”
“媽媽的話,還沒有消息哦。”
高月悠撐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麵前的白粥。
“一點線索都沒有,不管是橫濱還是博多,都找不到。”
“抱歉,要是我……”
“不用道歉,再說了,這也不是你的責任。”
高月悠搖了搖頭,打斷了對方的自責。
說到底他雖然是警察,但警察也不代表就萬能了——再說了就算說是親戚,但他們之間其實也沒有血緣關係。
這本來也不是他的責任。
如果隻因為‘我們是朋友’或者‘我們是親人’就理所當然的要把責任丟給對方,那也太不要臉了。
“真要說起來,姐姐和姐夫的事情,我不也……”
“那怎麼能一樣呢,你還是個孩子。”
諸伏景光激動了起來——就算他當時再怎麼迫切想要找到殺害父母的凶手,也不至於要小悠這個孩子來幫他啊。
“這不就得了。”
高月悠抬手製止了他的話。
“好了到此為止。”
“換個話題,小景你給我請了幾天的假?”
“一周……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當然是去乾活。
來了東京之後,她就幾乎沒怎麼接過活了。
真是太不應該了。
作為一個有著遠大理想的情報販子,怎麼能因為區區幾次搶劫和爆炸就放棄工作呢。
真正的強者,不應該抱怨環境!
高月悠熟練地爬上暗網,查看榎田幫她篩選過的工作——還得是她的好榎田啊。
嘴上說的不理她了現在還把她拉黑呢,但工作卻都早早就給她篩選好了,還增加了排序功能。
好人啊,真是好人。
她要跟榎田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榎田: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需要跟你當一輩子的朋友呢)
對榎田來說,高月悠實在是個怪人。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是情報界的一朵奇葩了。
萬萬沒想到,還蹦出來高月悠這麼個奇葩。
“所以……榎田?”
正在跟榎田商談情報的馬場善治眨了眨眼,有些好奇的看著麵前似乎在發呆的情報商。
“抱歉,發了下呆。”
榎田調整了下姿勢。
“真的是發呆?不是想到了什麼人?”
馬場善治笑著調侃了一句。
“說起來,不是聽說你有了個徒弟?”
“我可沒有帶著港口黑手黨的人來拜師的徒弟。”
榎田沒好氣的道。
真是想想就生氣。
要是人人都跟她似的威脅情報商,誰還乾得下去啊。
所以還是有這個人啊。
“港口黑手黨啊……”
“啊,沒錯,就是那個港口黑手黨。”
榎田聳了聳肩。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點,她當初以那種辦法找到自己麵前,他早就報複回去了好麼。
“所以呢,你那個徒弟……”
“都說了不是徒弟了!”
榎田氣呼呼的雙手抱臂往沙發靠背上一靠。
“那,這個不是徒弟的徒弟去哪兒了?”
“跑去東京了。”
提到這個榎田就更生氣了。
不就是把人拉黑了麼,竟然真的一句話都不回了。
虧他還特彆把東京那邊的不少情報和工作都總結給了她。
“東京啊……不是橫濱麼?你不是說過她之前是帶的那個港口黑手黨的人來的?那不是應該去橫濱?”
馬場善治好奇的問。
“她去橫濱乾嘛,那裡對她來說又沒有意義。”
“沒意義是說……”
馬場善治第一次見榎田用這種表情和語氣開口:
“就是對她來說,那裡已經沒有需要她再費心經營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