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氣不接下氣,以驚人的速度趕到開封府,王朝正從府中出來,我嗷的一聲過去,揪住他衣襟:“信呢,信呢?”
王朝嚇了一跳,趕緊去掰我的手:“沙姑娘,你冷靜,冷靜。”
我如他所願冷靜:“信呢?”
“什麼信?”王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鋪子裡的信,”我大怒,“誰要你自作主張捎過來的?信呢?”
王朝結巴:“一回來就遇上展……展大哥了,展大哥拿……拿走了。”
我眼前一黑:“那展大人人在哪裡?”
“隨大人進宮麵聖了,說是晚上再回來。”
完了,晚上,黃花菜都涼了。
我的心也跟黃花菜似的,蔫蔫地發涼,然後我忽然想起來:不對,展昭不可能以為那信是我寫的,寫信會有署名的,一看署名就知道不是我,對吧?
於是我又高興起來。
王朝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我又悲又喜:“沙姑娘,那到底……是什麼信啊。”
“感謝信,”我很淡定,“展大人給鋪子幫了不少忙,我寫封信感謝一下。”
“那為啥你這麼著急想要回來啊?”王朝不理解。
我非常鄙視他:“你懂怎麼送感謝信不?不得敲鑼打鼓的送啊?你這樣偷偷摸摸送過來跟勒索似的,我可不得要回來?”
王朝慚愧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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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梳洗換裝,穿一套丫鬟衣裳,抱著個包裹等著進劇組,楚丁丁一直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皮蛋兒忙裡忙外分外賣力,一如任何一個剛晉升了想在老板麵前表現的人。
開封府一乾人如約而至,趕車的是張龍,展昭騎著馬綴在後麵,車簾子一掀,露出包大人黝黑黝黑的臉來:“沙姑娘。”
我正準備跟大人“嗨”一聲,包大人身後又露出公孫先生的腦袋來:“沙姑娘,快上車吧。”
我先把包裹從車窗遞進去,然後手腳並用爬上去,掀簾進去時我看了眼展昭,他明明看見我了,卻忽然把頭扭向一邊,裝著沒看見。
我心裡犯嘀咕:這是咋回事嘛,那信明明不是我寫的……
一路出城,張龍的馬車趕得很穩,透過薄薄的車簾,隱隱看到展昭映在簾上的影子,車廂裡很暗,我和包大人及公孫先生各踞一角,三足鼎立,麵麵相覷,相對無言。
後來還是我硬著頭皮活躍氣氛:“包大人去慶州……經商?”
包大人沒說話,公孫先生代表發言:“假托經商,實為查案。”
真是廢話。
“可是萬一有人問起大人是做什麼生意的,大人怎麼回答?”我綜觀方方麵麵,提出個人建議,“萬一漏了餡兒,豈不是壞事?”
包大人點頭:“沙姑娘所言極是,事出突然,也沒有做完全準備,公孫先生,你說我們做哪個行當較好?”
公孫策想了想:“莫若扮成布莊老板?”
我提出反對意見:“包大人懂布麼?分得清各種各樣的麵料嗎?綾羅綢緞絲帛絹麻,哪個地方的最好?”
公孫策不語,頓了頓又提議:“或者書商?”
這次是包大人自己提出反對意見:“本府對製紙刊印刻板不甚了了。”
公孫策不吭聲了。
我歎氣:“包大人啊,人家說裝什麼像什麼,你這準備工作實在是太倉促了啊,你看你啊,除了能查案,不能賣布不能賣書,本來還想讓你販個瓜,現在看來……”
展昭在外頭咳嗽了一聲,聽起來很是無奈。
包大人不動聲色:“那依沙姑娘所言,本府做什麼才像?”
我想了想:“要麼就開鋪子吧,雜貨鋪,正好我是開鋪子的,什麼事情我熟,人問起什麼我也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