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遲疑了一下,依然沒有悔改的跡象:“沙姑娘,茲事體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展某也是為了你著想。”
“我跟你又不是很熟,不要你為我著想,”我決心再也不受展昭的忽悠了,“我就想知道真相。”
展昭沒轍了,頓了頓又轉向包大人:“那知州語焉不詳,隻說此事查到楊九便罷,千萬不能牽扯出耶律公子來。”
“耶律公子?”包大人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不錯,那知州沒有明說耶律公子到底是誰,但屬下猜想,應該不是中原人氏。為免打草驚蛇,屬下先行回來,將事情報知大人。”
啥,就是這麼回事?
我大失所望。
還以為能聽到什麼波瀾詭譎的劇情呢,感情就是這麼一個老套的故事?七五文裡都寫過一百回了,得了,展大人你也不用查了,下麵的劇情我馬上就能給你娓娓道來。
依我的猜想吧,這知州十有八九裡通外國了,一定跟遼人牽扯不清意圖對大宋不利,一乾人經常在城隍廟秘密接頭,哪知道一個不慎,那天的接頭內容叫楊九給聽去了,所以這知州一不做二不休,支使手下人追殺楊九。誰知楊九是個漂流瓶愛好者,那天恰好隨身帶了個壇子準備漂流,臨死前一琢磨,覺得自己死的也太冤了,一定得有人為自己伸張正義才行,這才有了仁宗汴河邊的一幕……
如果情節再複雜一點的話,小小知州,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呢?順藤一摸,一般就會發現他後頭有後台的,他乾爹不是襄陽王就是龐太師,由此挖掘出一樁謀朝篡位的驚天大案……
展昭也忒沒見過世麵了,咱是聯合國屯出來的,啥驚天大陰謀沒見過,還茲事體大呢,切!
我頓時就沒興致了,展昭和包大人還在探討案情,我打了個嗬欠,尋思著泡個澡之後美美睡一覺……
有腳步聲往這邊過來,展昭很是警覺,立刻噤聲。
來人在門上篤篤叩了幾下,接著是楊打漁怯怯的聲音:“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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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噩耗告知死者家屬這種事,包大人是不用做的,展大人是不忍做的,張龍是做不好的,能做的也隻剩下公孫先生了。
反正探討案情這種事挺無聊的,我選擇跟公孫先生同去安慰楊打漁。
楊打漁是來探聽楊九的消息的,神色惴惴的,我有些不忍,壓低聲音向公孫先生道:“先生,你得說的委婉一點啊,千萬彆一開口就提楊九死了的事。”
公孫先生嗯了一聲,道:“我有經驗。”
但見公孫先生麵現悲戚之色,一步步走了過去,在楊打漁驚懼的神色中抓起了他的手,握的緊緊,久久不放,導致我腦中頻頻閃現背背山的場景。
“楊兄弟,”公孫先生說的動情,“節哀順變啊。”
啥?這就叫委婉?有經驗的委婉?
我眼前一抹黑,楊打漁的不出所料開始嚎了,嚎的樓上樓下,人人為之側目,不多時就有人聚攏來了,公孫先生歎了口氣,從人群中擠出來。
“這就叫委婉啊?”我實在忍不住,“公孫先生,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委婉啊?”
“這還不委婉?”
“不是說語氣委婉就行了,”我引導他,“我們得說的讓人有個心理準備啊,比如家裡的貓死了,我們不能一開始就說貓死了,擱著我的話,我會委婉的說貓調皮,上了房頂,然後房頂不太結實,這貓腳一滑,摔下來,傷勢過重,怎麼吃藥都不見好,最後仙去了……你看,這樣一說,是不是比較容易讓人接受?”
公孫先生頓了半晌,慢吞吞道:“那還不是要節哀順變嗎?”
得,對牛彈琴了,想來也說不通,我聳聳肩,正待回房,客棧門口忽然一陣混亂,緊接著一隊衙差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為首的一個虎背熊腰,手裡揚一疊海捕文書,聲若洪鐘,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通緝江洋大盜毒手農家菜,若有窩藏,嚴懲不貸!”
毒手農家菜?這名字聽著咋這麼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