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慶州又回慶州,短短一兩日,冰火兩重天,狼狽遣返顯赫歸來,我不好好炫耀一番怎麼對得起黨和人民?
所以我一再跟洪四公交代:車駕一定要上檔次,隨從要多,有儀仗隊開路更好,還有,我想坐敞篷車——因為我一點都不想低調,我隻想高調,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的風光!
洪四公答應的相當爽快,看得出丐幫是非常重視人才的。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我梳洗打扮一番,慢條斯理儀態萬方地步出門來,我敢說我那高雅的舉止,連當朝皇後都要自愧不如。
正對著門口的是一頭驢,黑色大叫驢,嘴裡嚼著草料,見我出來,它停止了咀嚼。
於是我和一頭驢麵麵相覷,原本我想用我懾人的氣魄把這不知好歹的死驢給瞪死的,奈何我眼睛沒它的大。
於是我怒了:“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啊?不知道本長老今天要出遠門麼?誰出門不圖個吉利,啊?開門見驢這是怎麼回事?”
在我的質問聲中,我的貼身護衛,皮蛋兒和楚丁丁,身著昨日連夜定製的高級拖把乞丐裝,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老板娘息怒,”楚丁丁趕緊安撫我,“這是洪幫主特地為老板娘你準備的高檔車駕。”
“啥?”我大吃一驚,“這也能叫車駕?”
“老板娘您請往後看,”楚丁丁鎮定自若,“這不僅僅是一頭驢,驢後麵還拉著車呢。”
剛剛氣糊塗了,儘注意驢了,此刻我才留意到驢屁股後麵還拉著一輛車,平板車,更關鍵的是,平板車上堆滿了草包。
“這車,”我嘴角直抽抽,“到底是載我的還是載草包的?”
“老板娘你有所不知,”楚丁丁仗著江湖經驗豐富,儼然丐幫發言人的架勢,“丐幫的對外宣傳形象一向是貧苦節儉,否則怎麼能討到飯吃呢?所以即便是丐幫的高層,吃穿用度也是相當簡單的。老板娘你不要小看這輛驢車,驢車是丐幫中僅次於牛車的第二大高檔出行用車,多少正宗的八袋長老都無福消受,老板娘你隻是代長老,居然能乘坐驢車出行,足見洪幫主是多麼的看重你!”
“而且,”皮蛋兒見縫插針,趁著楚丁丁喘氣的機會趕緊插話,“這車還是敞篷的呢。”
我嘴巴張了張,正要說話,不遠處忽然傳來放鞭炮的聲音。
“快快,吉時已到,要上路了。”楚丁丁激動,“皮蛋兒,快扶老板娘上車。”
我靠的咧,上車不難,難的是爬到草包頂上去,我爬一次滑一次,爬一步扒拉下幾個草包,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總算上去了。
楚丁丁和皮蛋兒坐在前頭趕驢,皮鞭剛在半空中打了個呼哨,楚丁丁似乎想起了什麼:“老板娘,洪幫主讓你坐車時在車頂上把草包扒拉扒拉好,彆掉了。”
我氣的都快沒氣了:“好端端的,帶草包乾什麼?”
“幫人家帶的,順便賺點運貨錢。”
太過分了,把堂堂高等人才,丐幫八袋代長老當押車工用,我滿心不樂意,想了想又問:“我的隨從呢?”
說隨從隨從到,驢車剛轉了彎,兩隊排的整整齊齊的大小乞丐就齊齊向我行禮:“見過代長老!”
我還沒反應過來,驢車已經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回頭一看,他們正小跑著跟在後頭,見我回頭,領頭的乞丐忽然激動了:“接受長老檢閱,換步伐!”
啥?還有換步伐?
在我驚詫的目光之中,所有乞丐雙手插腰,齊刷刷抬頭,甩發,挺胸,收腹,邁一字步……
我擦,我一口鮮血還沒來及狂飆出來,人已經坐不穩,一個跟頭後栽過去。
“長老!”隨從的隊伍不安起來。
我掙紮著從草包間爬起來,把頭頂上的幾根稻草拈了去,聲音顫巍巍的:“正……正常的步伐就好,就好。”
“怎麼長老不喜歡嗎?”領頭的乞丐詫異中掩飾不住失望,“聽說這是長老麵試時的獨創步伐,大家都很喜歡,這兩天在幫內已經流傳開了。”
我黑線,想了想轉移話題:“這就去慶州了?人都齊了麼?”
領頭的乞丐搖頭:“儀仗隊還沒來。”
“儀仗隊?”我正想問問是什麼儀仗隊,身後傳來悲戚的二胡聲,那聲調叫一個悲戚啊,悲戚的我恨不得跳下車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