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早……”我乾笑,“展……大人,怎麼這麼早到鋪子裡來,有事嗎?”
展昭開門見山:“沙姑娘,昨晚上展某說話說的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被展昭的語氣搞得一頭霧水,加上醞釀了一夜的離情彆緒,很有點搞不清楚情況:“昨晚上?昨晚上怎麼了?”
昨晚上乾嘛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寫信來著,吟詩來著,爬牆頭來著……
爬牆頭!
我想起來了,展昭當時的確是很不悅,沉著臉說了我兩句,作為炎黃子孫、龍的傳人,當時我奮起捍衛了我的尊嚴,表示要和展昭劃清階級界限來著……
展昭過來道歉????
我驚的目瞪口呆。
見我不說話,展昭有點尷尬,輕咳了兩聲:“沙姑娘在開封府是客,不管怎麼樣,展某著實是不該……”
真是太有覺悟了!
為神馬,這是為神馬,為神馬在我要走的時候向我展示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閃光一麵?
我萬分糾結,臉上呈現出韓劇女主角悲情戲的經典表情,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事業為重事業為重……
展昭有點奇怪:“沙姑娘,你在念叨些什麼?”
“般若菠蘿菠蘿蜜心經。”我答的飛快。
“是……沙姑娘家屯的習慣?”
“然也。”
一時冷場,無話可說,展昭想了想,向我告辭:“那展某就不叨擾了……”
我正想說那慢走不送嫋,屋內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啕。
“蒼天哪,老板娘出走啦……”
我登時黑線,展昭不明所以,看看我又看看屋內。
一陣踢翻桌凳的慌亂聲之後,皮蛋兒一手提著褲衩嗷的一聲竄出來,跟剛出圈的狼似的,緊隨其後的是楚丁丁,腦袋套在袖子裡,正一邊跑一邊往外扯。
皮蛋兒的嚎叫在看到我之後戛然而止:“老板娘,你不是出走了麼?”
“胡扯!”我趕緊撇清自己,“我什麼時候出走了,我是出來……晨練!”
為了應景,我還做了幾個伸展運動的動作,嘴裡念叨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皮蛋兒不解,把沒提褲衩的那隻手一揚:“那老板娘留什麼書啊?”
“那是留書麼?”我反應奇快,“我那是留言,留言懂不?”
“蛋兒,加油。”皮蛋兒碎碎念,“這是什麼意思?加油是什麼意思?”
我勒個擦的,看來宋朝不興說加油,眼見展昭的神色有點疑惑,我急中生智:“就是給鋪子進點桐油啊,我們以後不但賣瓜子花生,也要賣油!”
“那我呢?”楚丁丁的腦袋終於從袖管裡解放出來,“丁丁,努力?”
“人生在世,就應該努力每一天,”我嚴肅地看楚丁丁,“我希望你把這個作為你的人生格言,day day up,up,up,再up!”
楚丁丁張了張嘴又合上了,到底是不懂什麼叫“阿撲”,不過他沒再給我添亂了。
但是皮蛋兒就沒這麼省心了,但見他換了隻手提褲衩,原先提褲衩的手再一樣,赫然又是一封信:“老板娘,你也給展大哥留言了?”
我靠的咧……
“給我的?”展昭劍眉一挑,伸手把信接了過來,信封上“展昭親啟”四個字他肯定是認識的,但是……
果然,展昭打開信之後就鬱悶了,他看了半天無解,滿眼疑惑地看我:“沙姑娘寫的這是?”
“啊哈哈……”我打哈哈,一邊打哈哈一邊拍自己腦殼,“看我都忙暈了,這是用我家屯的文字寫的,一時忘了,忘了,嘿嘿……”
“家屯的文字……”展昭皺眉,“沙姑娘的家屯……聯合國屯還有自己的文字?”
我點頭表示肯定。
“那寫的這是什麼?”
展昭果然問我寫的是什麼了!(廢話,你看見人家給你留了天書一樣的信,你也會問的)
幸好在方才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之內,我已經想好了借口。
我當然不能說這是臨彆信了,我的原計劃是來如驚鴻去如風,給大家留下一個驚豔的背影,怎麼能搞成灑淚相送這麼俗套?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太不符合我特立獨行的性格了。
於是我誠懇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建議。”
“什麼建議?”展昭很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給誰的建議?給我的?”
“這個……”我支吾。
展昭索性把信遞了過來:“沙姑娘,展某見識淺薄,對貴屯的文字不是很了解……如果不麻煩的話,沙姑娘就讀一下吧……”
讀……讀……信?
我傻眼了,說話開始打磕絆:“我……我很忙……我在晨……晨練,一日之計在於晨,大好時光……要珍惜……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