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又輕聲咳嗽了一下:“林妹妹?”
我不理會他,繼續說自己的:“但是我是怎麼做的?我有記過你的仇嗎?沒有,我哪次不是對著你笑得陽光燦爛的?啊?我那是典型的把笑容留給彆人把悲傷留給自己,充分說明我這個人不記仇,是個心無城府之人。換了那種錙銖必較的,絕對會給你使陰招的,每次你來買瓜子都會往裡頭摻沙子的……”
展昭忽然開口:“那上次年貨時送到開封府的瓜子裡那麼多沙子……”
“有嗎?”我一時思路被打斷,有點茫然。
上次年貨時……
上次年貨時……
我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回事來著。
那還是是繡花鞋殺手被抓之後,我態度極其真摯地懇請展昭把繡花鞋殺手一案的始末講剛剛給我聽,但是他毫不猶豫把我給坑了。
“那是有原因的!”我雙目圓瞪,“那是特殊情況,你坑了我你懂不懂?你坑爹你懂不懂,坑爹遭雷劈,我送你點沙子那是便宜你了,我就該往瓜子殼上塗砒霜的!我剛說到哪了?”
個天殺的展昭,讓他一打岔,我思路都混亂了。
“你剛說到你不是個錙銖必較的人……”展昭好心提醒我。
沒想到我剛說的話展昭都聽進去了,我還以為他左耳聽右耳冒呢,他這一提醒,我控訴他的盛怒之火反而沒什麼熾烈了,看著他含笑的目光,傷感又湧上來了。
“算了,不說了,反正以後也不見麵了,說了也沒意思。”我轉過頭去拿袖子擦眼淚。
展昭溫言道:“沙姑娘,真是對不住,展某平日裡都是無心的,沒想到給你造成這麼多困擾。”
“你不要假惺惺裝好人了。”我抽抽搭搭的,“一次無心也就算了,還能次次無心?你看看你對人家那些姑娘多好,一見到人家就笑,一見到人家就笑,我都擔心你笑的肌肉抽搐,上次張三丫過年沒新衣裳,你特地吩咐張龍送了一匹新緞子過去;再上次下大雨,你自己有傘,你愣是把傘送給在屋簷下避雨的陳六丫了,趙虎說你送出去的傘都上百把了,從此每逢下雨天,我就冒雨出去守候在你必經之路的屋簷下,看你經過我就猛招手,結果你每次都無視我隻留給我一個撐傘的背影,我知道你背影美,你也不能這麼顯擺啊……”
展昭汗顏:“每次下雨天的確都看到沙姑娘站在不同的屋簷下,我以為這是沙姑娘你獨特的癖好……”
“你家把下雨天站屋簷下當成是獨特癖好啊?”
“換了彆人,我不會這麼認為,但是沙姑娘你,我認為一切皆有可能。”
我張口結舌:“你……你就強詞奪理吧你。”
展昭微笑:“說完了?一下子都倒出來,心裡舒服了?”
“反正……”我嘟嘟嚷嚷,“你對彆的姑娘就是比對我好太多了。你是不是看多了對你示好的姑娘,覺得我也一樣,所以挺煩我啊?”
我覺得我可能戳到點兒上去了,因為展昭一下子愣住了,丫肯定是沒想到我輩來自現代社會的女子是如此敢說敢為。
頓了半晌,展昭輕輕搖頭:“不是。沙姑娘,其實我……”
“算了,不要解釋了。”我擺擺手,“反正我都要走了,你是怎麼想的也隨便你了,但是在此,我要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一下。展大人,在我眼裡,你就跟錢似的,很少有人不喜歡。但是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我也知道你這麼大錠金元寶我消化不起,也就對著流流口水罷了,趁著四下沒人摸一把算是圓了自己的夢了,我從來沒想著把你大卸八塊切散了用,我要有那心思我早給你下春天流行用的藥了……”
展昭微笑,眸光分外柔和。
丫笑啥笑,春天流行用的藥,我不相信丫這破智商還能聽得懂了。
一時靜默,晚風吹來,拂動衣袂發梢,我歪過頭看坐在身邊的展昭,展昭長的真好看,無怪乎前仆後繼的妹妹為他傾倒,坐在你身邊的姿勢都這麼好看,非要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話,簡直是每根骨頭都好看。
“看什麼?”展昭也側過頭,唇角笑意愈來愈深。
“都要走了,再看元寶幾眼。”反正話都說開了,我也不再藏著掖著了,“回去之後,就隻能看小銀錠子鍍金元寶了……”
展昭哈哈大笑,幾乎笑出了眼淚。
我看著他笑,心裡也挺開心的。
至少,我還讓他笑了挺多次的,是吧?
笑聲止歇時,展昭忽然柔聲道:“沙姑娘,你唱個歌吧。”
……
啥?
啥啥??
啥啥啥???
啥啥啥啥啥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