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芷摸了摸竹師兄送來的紙,足足有一尺厚,不是修真界的什麼靈紙靈箋,隻是凡界普通的宣紙,與此同時,竹師兄還送來了十隻狼毫筆和十盒涇楊墨。
白清河偷偷地斜眼觀察顧林芷,等著看顧林芷下一步的動向,卻不想她並沒有馬上拿起紙筆,而是將手放在那鋪開的畫軸上,注入靈力,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白清河低聲嘟囔了一句:“嘁,故弄玄虛。”
不還是和他一樣進畫軸了麼。
顧林芷不知道外麵還有個在偷偷觀察她行動的人,此刻正專注於麵前一副展開的巨大畫軸,和之前在竹師兄身後看到的一樣。
她運起靈力,飛身到畫軸之上,站在了那個代表著九華的位置,看著麵前一人多高的晶核緩緩轉動。
她伸出手,摸上了那枚晶核,思考半晌後,卻沒有將靈力注入其中,而是繼續飛身往前,站在一枚位於中間位置的一個國的晶核上,伸出手,將靈力緩緩地注入其中。
隨著靈力的注入,晶核開始亮了起來,突然,顧林芷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從晶核中傳來,好像有什麼力量在拽著她體內的靈力往外抽。
顧林芷有些緊張,但是想起來竹師兄說過,這個東西會根據每個人的情況適可而止。
隻要不用偷偷用外部手段補充靈力。
果然,在感覺到靈力快要乾涸的時候,吸力停止了。
顧林芷將手從上麵挪開,飛身下了畫軸,她看見這枚晶核周圍的通路聯通了三條。
三條,這和顧林芷想要的有點差距。
那個人曾經教過她類似的問題要怎麼計算出一條耗費最小的通路,可是那是建立在他從“大集”上收集來的每條路需要耗費口糧數的基礎上。
而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探明每個連接通路所需要的靈力。
可這個靈力是一次性抽取全身能承受的所有靈力,且不能用任何外部的靈力輔助,她一次隻能確定自己的靈力夠以該節點靈石為起始所耗費的三條靈力通路。
而且這枚晶核在激活後還會補充一定的靈力。
顧林芷此刻體內的靈力所剩不多,她考慮了片刻,便出了畫軸。
一出來,她便感覺到從旁邊來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是白清河在偷偷往她這邊看。
顧林芷卻沒工夫顧及這些,她拿出一枚下等靈石,吸收其中的靈力在體內化開,然後又進了畫軸。
這讓白清河摸不著頭腦。
一個煉氣期的修真者體內存儲的靈力遠比一枚下品靈石多,她剛從畫軸裡出來,明顯是已經耗空了靈力,那麼她現在隻用一枚下品靈石作靈力補充就又進去了,這靈力明顯不夠補滿靈根啊。
難道顧家的小姐一口氣繳納了那些極品靈石之後,身上也沒多少東西了?
可沒過多久,顧林芷又出來了,明顯她的靈根又被耗空了。
果然,白清河在心裡想,這下品靈石能支撐多久啊。
然而,這次顧林芷沒有立刻再進去,而是鋪開了竹師兄給她帶來的紙,用狼毫筆蘸墨後寫了什麼,接著又把筆放下,拿出一枚下品靈石吸收靈力,再進入畫軸。
白清河微微側身,抻著脖子看到上麵寫了一個國的名字,然後在它旁邊延伸出了一道線,那線延伸出來的線上標注了一個數字“一”。
“白道友。”
竹師兄的聲音驟然響起,白清河立馬身子站直收回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麵前的畫軸看。
竹師兄從白清河身後走過,看到了顧林芷空出的那個位置上寫的字。
與此同時,關琮坐在桌子後,看著麵前的鏡子裡展現出的簪花小楷,手中摩挲著有些粗糙的小木偶,木偶如今已經被修複好,可再精湛的修複手藝之下,細看仍然能看出來原先斷裂處那些微小的痕跡。
顧林芷再次從畫軸中出來的時候,感受不到旁邊的白清河的目光,他好像終於放棄了對她的探究,雖然不會輕易被外界環境影響,但是總有人盯著看還是讓她有些難受。
顧林芷抬手落筆,在那個國名後麵又延伸出了一條線,在上麵標注了字。
然後她又吸收了一枚下品靈石,投身進入了畫軸之中。
沒有人知道這位顧家小姐到底想做什麼,隻能偶爾掃一眼,看著她吸收靈石裡的靈力,投入到畫軸中,再提筆、落筆,再吸收靈力,再投入畫軸。
也有時候她出來的時候沒有進行落筆,而是選擇吸收了一枚中品靈石的靈力再度進入。
有細心的人心裡有了猜測,他默默地數著顧林芷落筆的次數,果然在一定數量後,顧林芷出來了,在那紙上落筆後再也沒進去。
那數量,和圖上那些要道數量一致。
有些人便動了心思。
白清河掃了眼那紙上已經成型的簡圖,開始學著顧林芷的方法,也和竹師兄要來了紙筆,開始頻繁進出畫軸,也準備梳理出這麼一份簡圖。
顧林芷卻看著麵前的簡圖鋪開了另一張紙,列了三條豎線,開始了演算。
等白清河梳理出自己的那份簡圖後,顧林芷腳邊已經落了一打演算紙了。他看了一眼便覺得頭暈,那上麵三列數不斷地重複變換,而他完全看不懂顧林芷演算這些的規律,也不懂那些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