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陸川行想都不想就斷然拒絕。
他想過顧瓔發現後會哭會鬨,會拿舊日夫妻情說道,卻沒想到她竟敢跟自己提分開?
“阿瓔,你太多疑了。”他語氣嚴厲的道:“我不過是偶然跟鄭姑娘站到了一處,你就浮想聯翩,還自己腦補了並不存在的私情。”
顧瓔眼底透著一點困惑,陸川行是還要再惺惺作態一番?
“若你想威脅我,這手段還低劣了些。”陸川行看著顧瓔,竟滿是失望。“我才封了郡王就請立你為王妃,又千裡迢迢將你接來了京城,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一點點誤會就這般糾纏不休?”
“是誰給你出的主意,是溪月還是懷香?”
顧瓔隻覺得心寒。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自覺在成親的三年中沒有對得起陸川行,如今他心有所屬另有所愛,卻全責備她的主動退出。
不,他在乎的是麵子。
“我可以自請下堂。”顧瓔不願牽扯自小跟她的兩人,她輕聲道:“妾身成親三年無子,才德不配安郡王妃之位……”
她越說陸川行臉色越難看,最後乾脆打斷了她。
陳太妃壽宴在即,王府要大辦一次,決不能在這時候出岔子。
“阿瓔,彆這麼不懂事。”他皺著眉,冷聲道:“太妃就要過壽,你看準時機跟我鬨?”
顧瓔苦笑一聲。
原來如此,他那麼愛麵子的人,豈會讓她此時離開。
她想要好聚好,怎麼就這樣難?
兩人陷入了沉默,陸川行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就打開了門。
門打開的一瞬,懷香和溪月快步走了進來,毫無意外對上了陸川行冰冷的目光。
“好生勸著些王妃,彆思慮過重,不利於養好身子。”陸川行說完,就拂袖離開。
顧瓔緩緩靠著軟榻坐下,神色晦暗不明。
“太妃過壽,咱們該好好挑一件賀禮才是。”她表情平靜,仿佛跟陸川行的爭執從未發生過。“桃枝桃葉,跟著溪月去開庫房罷。”
溪月心中焦急,卻又知道不是該問的時候,隻得帶走了小丫鬟。
懷香走到顧瓔跟前,輕輕叫了聲“姑娘。”
“無妨,做事哪裡有那麼容易的?”顧瓔笑笑,隻是眼底的傷痛之色難掩。“墨鬆那裡也有了進展,說拿到了張嬤嬤私藏的藥,已經找人去辨認成分。”
她還是不夠了解陸川行。
她已經放低姿態好成全兩家體麵,可他一麵踐踏自己作為妻子的尊嚴,一麵又因那點虛無縹緲的名聲,就要把她困住。
一直都念著舊情的人隻有她而已。
當年確實是顧家人算計了陸川行,要把自己嫁給她,好成全顧家的仁義守信。那麼從陸川行的角度看,他娶了她也利大於弊。
自己料理家事、又花了不少銀子,搭上人脈,幫他請大儒,讓他安心讀書。
難怪自己提出去向長輩抗爭時,他說婉拒了,還說為了她的名聲,仿佛他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沒關係,這事本就不會那麼順利。”顧瓔拍了拍懷香的手,輕聲安慰她道:“這隻是剛開頭而已,我會撐下去的。”
從前那麼多風浪她都闖過來了,就不會被這件事打倒。
即便是再難,她都會從走下去,好好活著。
***
自從那日被顧瓔撞破兩人私會後,鄭柔冰翌日就找了借口從王府離開。
許是到底心虛,陸川行多添了兩個嬤嬤在正院,這幾日還陪她一起去壽春堂給太妃請安,隻怕她說出什麼話來惹得太妃懷疑。
這日他們到時,陳太妃正在命人展開卷軸,是兩卷繡好的佛經。
“總算裝裱好了,來瞧瞧罷。”最近陳太妃對他們夫妻還算和氣,尤其是待顧瓔更親切些,她招手讓顧瓔過去。
這是鄭柔冰幫忙繡好的,顧瓔抬眸望去,果然針腳細密平整,手藝是極好的。
她勾唇笑笑,才要說話時,卻被陸川行搶著開口。
“母妃這佛經是要供奉到雲覺寺罷?”他平時鮮少參與閒話,如今插話頗有幾分生硬。
顧瓔隻覺得可笑,他難道覺得自己會糊塗到找陳太妃撐腰不成?
果然陳太妃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還是點頭道:“正是。”
“不如讓我跟阿瓔一起去罷。”陸川行搶著道:“讓我們去供奉佛經,為您儘一份孝心。”
顧瓔愣了下。
為何陸川行要拉著她一起去?
陳太妃遲疑,忽然她目光落到陸川行身前的玉佩上,那是一對鴛鴦佩。她移開視線,果然另一隻在顧瓔身上。
“阿瓔進京後,王爺還沒陪著她去遊玩過罷?”她以為自己看穿了陸川行的意圖,雲覺寺附近景色極好,那裡多是京中貴人的彆莊。
陸川行是想趁機帶顧瓔遊玩一番。
“到底是母妃,我哪點小心思是瞞不過您的。”陸川行從善如流的承認,笑道:“阿瓔被拘在府中這麼久,我想帶她散散心。”
他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顧瓔隻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