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離譜了,也太……刺激了。
冥河老祖恍恍惚惚,通天卻已經輕輕笑了起來:“哥哥真好。”
元始垂眸看他,隻覺得這個笑容也很好看。哪怕是虛假的,夢幻的,如同一戳就破的泡沫,沙漠裡虛幻的海市蜃樓……也是十分,十分的好看的。
他便也露出了一個極為淺淡的笑容,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你高興就好。”
……這兩兄弟是真的不在乎圍觀群眾的死活嗎?
那大概是真的不在乎吧。
元始垂下眉睫,從寬大的廣袖中輕輕探出了手,小心地牽住了身旁之人的手,將之合攏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他的動作輕緩,仿佛生怕驚動了什麼。
“既然找到了,那就走吧。”
通天倒也沒有掙開,隻是垂眸看了一眼,又抬起頭來笑著問元始:“哥哥現在牽著我的手,是想做什麼?不怕旁人看了笑話?”
天尊簡潔道:“誰敢?”
洪荒之大,宇宙之廣,何人膽敢冒犯聖人?
元始的眼眸微深,靜靜地注視著近在咫尺之遙的紅衣聖人,再度重複了一遍:“我們走吧。”
通天對上了他的視線,唇邊的笑意似乎深了幾許。
“好呀。”他輕快地答道。
“……聖人。”冥河老祖最後掙紮了一下。
再不出聲恐怕他就真的被這對兄弟給無視到底了!
通天回頭看了他一眼,到底給了他一個準信:“放心好了,此事與冥河你無關呢。我們等會就走,不會妨礙到你的。”
冥河:“……好的,謝過通天聖人。”
“謝倒是不必謝,”通天道,“就怕你受的驚嚇太大。”
冥河老祖更沉默了。
原來您也知道啊?
他閉上了嘴,眼睜睜地看著理論上水火不容的兩位聖人相攜著往幽冥血海的東南方向而去,大腦淺淺地宕機了一下,又開始思考東南方向有什麼特彆的東西嗎?居然值得二聖親至。
想來想去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洪荒真可怕。”
他想回血海。
……
在路上,天尊緩聲詢問:“待抓到那隻血翅黑蚊後,你待如何?”
通天看著前方,閒閒地回答一句:“等抓到再說吧。”
元始又問:“若是已經抓到了呢,你待如何?”
通天:“它既吞吃了我弟子龜靈,血債自當血償,總不能讓它逃了去。”
元始:“你要殺了它嗎?”
通天:“也許。”
元始微微一頓,側首看他:“也許?”
通天低眸注視著自己的指尖,似是覺得好玩一般,輕輕撥動著紫竹傘的傘柄,將傘撐開又關上,來回反複幾次,方側首對元始道:“哥哥不知道嗎?有的時候,活著或許比死去更為痛苦。”
“死者安安靜靜,生者卻飽含痛苦,真是一種奇怪的現象。”通天道。
元始注視著他,一言不發。
通天又轉過頭去,低首看著腳下的幽冥血海,悠悠感慨了一句:“說起來,這血翅黑蚊也是挺厲害的,能得罪起碼三個聖人,也是一隻格外有本事的凶獸了。”
通天又是一笑,語氣淡淡:“當然,結局也就這樣了。總不會有什麼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