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有你們後悔的!老爺子沒把這話說出口。
莊順蘭:“那分家的事就這麼定了。”
安靜了會兒,大家都不說話。
蘇月禾不依不饒:“報警的事呢,怎麼處理?”
蘇老大想了想,建議道:“要不,老三,你們家賠點錢給月紅治病。”
蘇老三訴苦:“大哥,我哪來的錢?錢我沒有,不過我可以給她治病。”
莊順蘭拒絕:“老爺子在呢,用得著你治嗎?”
“二嫂,一家人何必鬨成這樣嘛?”
“蘇運榮,你婆娘把我們當一家人了嗎?把我們當一家人會來害我們?你彆倒打一耙,我不吃你這一套!”
蘇老三耍賴道:“那你去!你現在去報警嘛!”
“你以為我不敢?天一亮我就去公社派出所報警!”莊順蘭被氣著了。
在旁邊圍觀的堂大哥蘇柏橋看不下去了,“三叔三嬸,你們理虧就低頭認錯嘛!做的都不是人事。賠點錢治病算什麼?”
蘇老三夫婦被小輩嫌棄,都不好開口辯駁。
蘇月禾適時出聲緩和:“要不這樣,三叔你們想想,有什麼可以賠的,我也勸勸我媽,好吧?”
蘇老三見蘇月禾語氣軟了,知道有妥協的餘地,他也積極起來:“這樣,賠你們十塊錢,行嗎?”
蘇月禾搖頭笑了:“ 打發叫花子呢,三叔你先把欠我爸的18塊還了。”
蘇老三咬了咬牙不得不妥協:“先還18塊,再賠償10塊,總可以了吧?”
這太多了,郝愛娣想阻攔,又不敢阻攔。
蘇月禾依然搖頭:“不夠!賠償20,外加你們分的小排嶺給我們。”
蘇月禾見她三叔還想討價還價,她道:“或者我們不要小排嶺,你們直接賠100。”
當一件事爭執不下的時候,給彆人兩個選擇,對方會給你想要的答案。
小排嶺那鳥不拉屎的地方,郝愛娣也不稀罕,她爬起來,擦了把眼淚:“小排嶺你們要給你們,那38塊錢,年底賣了豬還你們。”
蘇月禾刻意淡化小排嶺,著重說錢:“為什麼要等年底?你們現在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嗎?”
鬨到最後,蘇老三夫婦湊了10塊錢給幺妹買藥,並答應下個月賣掉一頭豬,把剩下的28塊儘快給她們。
“三妹,拿紙筆來。”
“誒!”
蘇老三不樂意但又沒辦法拒絕:“一家人,要這樣嗎?”
蘇月禾:“要,寫清楚,包括分家的事,免得你們耍賴。明天拿去給大福叔簽字作證。”
蘇老三被拿捏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
房間裡燈光很暗,蘇老三在房間裡數他為數不多的錢,越數越生氣:“就你這個瓜婆娘,蠢得要死,害人害己。”
郝愛娣幫女兒把蚊帳下來,走過來擦了擦眼睛:“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嚇唬嚇唬莊順蘭。”
“好了,你彆跟我說了,蠢得要死。”
郝愛娣坐在床邊,心裡委屈的想死。
而二樓蘇月禾姐妹的房間裡,三妹四妹睡不著,蘇月禾很困了,也睡不著。
三妹悄聲道:“我們這回真是虧大了,我想不明白,媽為什麼要讓爺爺來我們家呀。”
三妹不喜歡爺爺,在她心底,爺爺口裡說不重男輕女,實則太偏心蘇柏鬆兄弟。
蘇月禾沒辦法跟三妹說實話,爺爺除了能帶來她很看重的小排嶺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書中有提及,爺爺有遠見,早在解放前兩年,就開始偷偷變賣鋪子和田地,外人都說是大伯三叔敗光了蘇家,雖然大伯三叔確實不爭氣,也敗了一些,但那大部分是煙幕彈,實則爺爺私下藏了不少黃金,有多少書中沒具體說,隻說黃金有部分找不到丟失了,剩下的都給了兒孫中最爭氣的蘇柏鬆。
蘇柏鬆換了錢,在城裡買了套大房子。
把爺爺接到自己家,徹底切割書中劇情,爺爺的金子就算永遠埋藏起來,她也不願意便宜蘇柏鬆那個白眼狼。
蘇月禾正要找借口搪塞,四妹說話了,她問:“大姐,我們要小排嶺做什麼?”
四妹蘇月青平時話少,卻極為聰慧,她剛才在房間裡看著幺妹睡覺沒出來,但外麵的談話,她聽得清清楚楚。
她品出來了,大姐是在指東打西,實際上今晚的目標都是小排嶺。
蘇月禾不承認:“我沒想要小排嶺,就是以後不想再跟三叔三嬸做鄰居了,所以才把他們家的山頭也要了來,永絕後患。”
四妹打了個嗬欠:“看來是我多想了。”
三妹:“等我們建了房子,離這家爛人越遠越好。”
蘇月禾怕三妹冒犯爺爺,給蘇柏鬆送人頭,不免提醒:“以後你們要多聽媽的話,爺爺老了,平時多哄著他點,不要忤逆他。”
四妹:“其實爺爺也不重男輕女。”
三妹哼哼:“老爺子狡猾的很,他隻會偷偷重男輕女,說他嘛他還不高興。”
四妹抱著薄被子,被她三姐逗笑了。
“我說錯了嘛?不許笑。”
“你可真夠霸道的,還不許彆人笑。”
三妹去撓四妹癢癢,三姐妹笑成一團。
“睡吧。”
“嗯。”
過了好一會兒,三妹又突然說,“大姐你要不要去扯布做一身新衣服?”
“為什麼?”
“相親撒,你不是要跟那個當兵的大學生相親嘛?大姐,你不能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穿得太寒磣!就像你今天穿這一身,上下都是補丁,真的太寒酸了。”
來不及了!已經穿著補丁被他看見,人家還是個連長。
蘇月禾暗暗歎氣,“睡吧,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