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二的私宴,其實也是想讓各家適齡的兒女們多處處,促成幾樁好姻緣。這些事沒有放到台麵上說,但其他人心裡都明白。
而高遺玉,她怕是什麼都不懂,就這麼眼巴巴地趕了上去。
不,或許也是懂得。
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生得一點兒都不好看。
有人心中嗤笑。
她這幅容貌,讓男人生來,是俊美。
她一個女人長成這樣,就是不男不女。
高家本還在為她的親事發愁,她倒好,眼皮子淺,跟個做油餅的糾纏不清。
高遺玉是高家的子孫,去不去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
現在她要去了,怎麼就顯得她不識好歹了起來?
惜翠木著臉,回答得很禮貌,同時也很冷淡,很不客氣。
大體就一個含義,她想去。
如此簡單清新毫不做作的回答,偏偏卻把其他人堵得說不出話來。
沒見過這麼沒眼力見的。高瑩一噎。
她堅持要去,他們就算再驚訝不滿,卻是沒理由阻止。
年紀大些的,懂事的,隻能訕笑兩句,打了圓場。
惜翠沒想過在宴會上要搞出什麼大事,一舉扭轉彆人對她的看法,驚豔全場什麼的。
她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不過既然是侯府,她也不能怠慢。
她還要借此機會好好了解她如今所處的環境。
往日,丫鬟給高遺玉打扮的時候,總是要弱化她冷硬的外貌,穿著些清新淡雅的衣裳。
但高遺玉的容貌本就硬氣,這麼一打扮反而更加古怪,總有種高騫穿女裝的詭異感。
惜翠看著鏡子裡的人覺得實在辣眼睛,乾脆自己來,沒讓丫鬟幫忙。
換好衣裳,跟著就是挑首飾。
她能帶的首飾很少。
高家沒短過她的吃穿用度,旁的小輩該有的,她也都有。
但田勇良不爭氣,花錢如流水,高遺玉一直在替他補窟窿,再加上去年田老頭做生意虧了本,也是高遺玉出錢還的債。回家一年有餘,她非但沒存下什麼銀錢,高家給的首飾也典當了不少,全塞給回了養父母家裡。
惜翠找不到能搭配的首飾,隻能拿了一條紅色嵌銀線發帶束在發髻上。
車馬已在門外準備好了。
瞥見惜翠從門內走出來,站在門外的其他人都有些吃驚。
她今日衣著暗紅色繡金牡丹上襦,下著白色高腰煙霞長裙,裹住纖細清瘦的腰身。
黛色長眉鋒銳如劍,唇若點朱。
雖說沒多美,但揚長避短,很有一番瀟灑挺拔的風流意態,也是其他女人所不具備的。加上個子高,在一眾姑娘在中顯得格外出挑。
高瑩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扭扭捏捏地想:沒想到,她打扮起來倒……倒還挺俊俏的……
當然她不會承認就是了。
高騫他看不出來什麼美醜,見她打扮得素淨,皺皺眉,借下了腰間白玉麒麟玉佩給她掛上。
雖看不出來什麼美醜,但隻要是遺玉,都很好看。
低聲誇了一句,“很好看。”
說完,就翻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