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情緒瞬間像是被紮破的氣球一樣,燭台切光忠帶起無奈,聽到旁邊的太鼓鐘貞宗同樣帶著笑說道:“是吧!我也覺得超酷超華麗的!肯定很適合小光~~”
“鶴先生——請不要配合小貞來笑話我。”燭台切光忠抱起手,“還有,現在已經很晚了,小貞你還不回去嗎?”
太鼓鐘貞宗眨眨眼睛:“我今晚不可以睡在這裡嗎?小光。”
“不可以,龜甲先生去遠征了,你確定要讓物吉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嗎?”
太鼓鐘貞宗鼓起臉,小聲回答道:“好嘛,我知道了。”
百鳥順手揉了揉小短刀的頭發,笑著調侃道:“真嚴格啊,光坊。”
“是您太寵著小貞了。”燭台切光忠沒好氣地說道,一點也沒有自己才是那個最寵溺太鼓鐘貞宗的人的自知之明。
太鼓鐘貞宗一臉不舍的離開了房間,看著正在整理洗漱用品的燭台切光忠,百鳥問道:“其他人呢?”
“什麼?”燭台切光忠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回答道:“鶴先生……額,我是說本丸的鶴先生,他有點事去找主人了,還沒有回來,小伽羅的話,他現在還在遠征,大概明天才會回來,我們並沒有特地通知他。”
“原來是這樣。”百鳥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把試探審神者的話語說出口。
刀劍化為付喪神後,生活規律也和人類相仿。作為刀劍時,主人也會時不時擦拭清洗,成為付喪神後自然不會缺少這個行動。
燭台切光忠特地選了偏後的時間點,這個時間的本丸足夠安靜,大家基本都回了房間。和太鼓鐘貞宗的想法類似,他們都體貼的不願意讓“鶴丸國永”的狼狽被太多人看見。
哪怕“鶴丸國永”本身或許顯得滿不在意。
沒有人會蠢到去問“難道打不開嗎”的問題,最熱愛自由的鶴是絕不會自己去做這種事的,哪怕是惡作劇,他也不會用這種會嚇到其他人且傷害自己的道具。
他一定也嘗試過打開,隻是失敗了而已。
燭台切光忠垂眸,再次抬眼後,臉上就帶起了笑意:“已經到了。”
溫泉的暖光帶來暖意,燭台切光忠將換洗衣服放在架子上。到這一步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直到百鳥將水潑到自己身上——溫泉沐浴總是要提前清洗身體的。
燭台切光忠驚聲道:“鶴先生!”
這把剛好背對著他的百鳥嚇了一跳,他整個人下意識抖了一下,瘦削的肩膀一顫,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百鳥帶著驚訝的目光回過頭:“……光坊?”
順著燭台切光忠的目光,百鳥低下頭,後知後覺才意識到了答案——鮮紅色混在在透明的水之中在他腳下流淌,在地麵上繪製成一副特殊的畫,而仿佛滲透了水的“紅色顏料”剛好就從他的腳腕處開始蜿蜒向下。
沒有了布料阻隔,鐵鎖尖銳的邊緣劃破脆弱的皮膚,隻是一小段路而已,在自己沒有親眼看到之前,百鳥自己甚至沒有感受到這份刺痛。
百鳥遲疑地移動了一下腳,鐵鏈在此刻發出清脆又遲鈍的聲響,燭台切光忠的表情看起來幾乎要尖叫了,他深呼吸了一下,語氣低沉而憤怒:“請不要再動了,鶴先生!”
百鳥下意識停住了腳,遲疑道:“我很抱歉?”
“該說抱歉的從來不是您。”燭台切光忠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醫療箱,在百鳥麵前單膝跪下,抬起他受傷的一隻腳,這讓差點失去平衡的百鳥下意識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等等,我知道你們刀劍付喪神和人類的常識不太一樣,但是……但是能不能給我先拿件衣服?除了腰間圍了毛巾之外身上什麼都沒有穿的百鳥的眼神有些漂移,一時間不知道眼神應該落點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