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安望飛陪著徐韶華一同去了文先生的院子後,還沒怎麼樣,便直接被文先生考的外焦裡嫩,還是徐韶華看不下去替安望飛解了圍。
但接下來安望飛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隻得告辭出門。
出去的安望飛並未走遠,而是在文先生院外的不遠處等著徐韶華。
秋日午後的陽光帶著淡淡的暖意,和著院內時不時傳來的背書聲,讓安望飛靠著樹,不由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啪!”
一聲清脆的裂瓷聲響起,安望飛揉了揉眼睛,擔心的向文先生的院子看去,而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將視線移向另一個方向。
那裡,似乎是劉先生的院子。
安望飛猶豫了一下,隻覺得自己內心處有一個聲音,驅使著他走過去。
文先生與劉先生的院子相隔不遠,中間隻隔了一片竹林。
而安望飛方才正好走到了兩座院子交界處的大樹旁,原本輕易不會被人聽到的聲音才被他偶然捕獲。
這會兒,安望飛小心翼翼的移動著腳步,走到了劉先生的院外,而此時,裡麵正爆發了一場激烈的爭吵。
“劉懷仁!若不是你,我許氏一族何至於被一介商賈牽著鼻子走,你倒好,當初大人的安排事,你倒是做出來個什麼結果?!”
安望飛聽到這裡,心下不由一驚,那似乎是——許氏族長的聲音!
大人的安排……
是那位,許大人嗎?
安望飛一時間隻覺得眼皮子飛跳,而後裡麵又繼續傳來吵鬨聲。
“若非是你許家子弟太過頑劣,將安家子逼之過甚,豈會有這次之事?要怪,也隻能怪族長你縱容太過縱容族中子弟!”
“你!若不是你想要給自己昧好處,哪裡有這樁事?還要我許氏替你賠了那一千兩銀子!慕家硯,你也敢要!”
許氏族長寸步不讓,他並未讀過多少書,若非當初許大人飛黃騰達,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宗族族長罷了。
可是這些年,京裡有許大人,他也見過不少好物件,說話自然硬氣。
“我不管!這慕家硯要不是你,那安家子才不會帶來學堂,大人可沒有要什麼慕家硯!
那一千兩銀子,你得賠一半!否則我便去信告知大人,你是如何狗仗人勢,想要私下昧下慕家硯!”
許氏族長那渾濁的目光打量這劉先生,他知道劉先生附庸風雅,他手裡那些私藏怎麼也值個千八百兩了!
劉先生聽了許氏族長這話,隻是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滿口胡沁!當初要收下安家子時,他們送來的字畫,可是早早就被我送到大人府上了!”
許氏族長聽了這話,還真遲疑了一下,但隨後他還是繼續道:
“可是那整整一千兩的銀子,我手下是怎麼也不夠,此事因你而起,你得管!
還有,大人來信說,聖上的聖誕不日就要到了,又是京察的節骨眼,那件東西可還沒到手!屆時若是無法與大人交差,你這好日子也到頭了!”
許氏族長語帶威脅的說著,劉先生聞言也是眉頭緊鎖:
“這能怪我?安家子能送來慕家硯,就說明他們安家在讀書之事上頗為舍得,下一步再索那先帝玉佩豈不是順水推舟,誰成想……”
劉先生本想要用慕家硯做一個跳板,將安望飛對自己的孝敬價值拔高,屆時索要安家寶玉也不會遇到阻礙,可人算不如天算。
劉先生這話一出,許氏族長才知道他還有這個意思,正要說話,卻不想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樹枝斷裂的聲音,兩人不由麵色一變:
“誰!”
二人急急衝出門外,這會兒正值午膳時分,本不會有人來此,所以他二人才敢直接交流。
而就在二人四下張望之時,那片竹林裡突然響起一陣鳥雀的哀鳴和貓兒嗚嗚捕食的聲音。
“原來是野貓捕鳥,倒是虛驚一場。”
劉先生鬆了一口氣,隨後又瞪了許氏族長一眼:
“罷了,我這裡還有一百兩銀子,你且拿去,此事不要再張揚,我自會去信向大人說明!”
二人隨後回到院子裡,小聲低語起來。
與此同時,徐韶華這才方才自己方才彈出石塊的手,在安望飛“嗚嗚”的抗議聲中,鬆開了捂著他嘴巴的另一隻手。
安望飛本被嚇得心臟撲通直跳,可這會兒卻一臉崇拜的看著徐韶華。
方才,徐同窗竟是隻動了兩下嘴唇,便直接將那二人忽悠過去!
還有那隨手甩出去的小石子,都是那樣讓他心折!
安望飛眼睛亮晶晶的,正要說些什麼,卻見徐韶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拉著他悄悄離去。
二人剛走沒多久,許氏族長也一臉滿意的離開了劉先生的院子。
身心俱疲的劉先生正準備泡壺茶鬆快一下,卻突然麵色一變。
這會兒正是飯時,那些野貓平日可都是守在膳堂的!
隨後,劉先生便急忙衝出院門,在竹林裡搜尋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