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
“嗬,果然。”紀瑞哼哼一聲,埋頭扒拉她那堆東西。
謝家大宅在郊區,路上不堵的情況下也要走上一段時間,謝淵一邊忍受旁邊窸窸窣窣的購物袋摩擦聲,一邊思索要不要找個路口把製造噪音的家夥扔下去,正想得認真時,一隻盒子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給你的。”她說。
打開的盒子裡,放了一對金色的袖扣。
“我今天逛街的時候,感覺這個很適合你,”紀瑞說著,把其中一隻翻過來給他看細節,“這下麵刻了一個小小的元寶,招財進寶日進鬥金,多吉利。”
“……以後少跟李亦騁玩。”學什麼不好,學他那些封建迷信。
紀瑞被訓了也不介意,伸著腦袋把他袖子上的那對給解了,把自己買的換了上去。謝淵靠著座椅懶得拒絕,隻是在她換的時候幽幽提醒:“我那對應該比你的貴。”
“心意無價,小叔叔你要談錢可就俗了。”紀瑞給他換好了,又把舊的那對裝進盒子裡放好。
光影之中,謝淵的袖口筆挺,金色的袖扣泛著亮亮的光澤,仿佛河麵上太陽曬出的波光。
紀瑞跟著小叔叔上了一天班之後,接下來好幾天都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再沒有提過要跟他出門的事,謝淵對此不置可否,倒是管家心生好奇,還特意來問她為什麼不出去了。
“我怕再遇上李叔,他要是因為我跟小叔叔打起來就不好了。”紀瑞哢嚓哢嚓,一時有些憂愁,“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紅顏禍水。”
管家看著穿著睡衣嗑瓜子的小姑娘,心想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定位有所偏差。
“對了,”紀瑞想起什麼,喚回了管家出走的神誌,“我以前都不知道李叔和小叔叔認識,現在麼……感覺他們倆還挺熟,聽李叔的意思,小叔叔是不是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怎麼可能!少爺溫暖又善良,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人的事!”管家想也不想地反駁。
紀瑞:“……”
兩人四目相對,管家堅定的眼神好像要入黨。
紀瑞咳了一聲,覺得他好像對小叔叔的定位有點偏差。
“不過他們倆從小學就一個班,以前關係確實很好,謝家出事後,李少也沒少幫忙,就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倆人突然鬨掰了,”管家歎了聲氣,也抓了一把瓜子,“估計是李少乾了什麼事,惹少爺不高興了。”
紀瑞無言以對,隻能在他看過來尋求認同時強行轉移話題:“……總之我最近是不打算出門了,伯伯你不是想在花園裡種點青菜嗎?要不我來幫你吧。”
管家聞言笑了:“你除了會搗亂還會乾什麼,老老實實待著吧。”
說罷,他又想起什麼,“你要實在閒得無聊,就多去廚房轉轉,廚師已經買好了這周日家宴要用的食材,你要是有喜歡的可以讓他提前給你做。”
紀瑞一頓:“什麼家宴?謝家不就隻剩小叔叔自己……哦現在還有我,我來陪他了。”
“就是幾個不怎麼重要的親戚,吃完飯就走了,你到時候要是不願意跟他們一起吃,就提前出去躲清靜,到晚上再回來。”管家似乎很不喜歡那些人,提起來就忍不住皺眉。
紀瑞納罕:“都是些什麼親戚啊?”
“少爺的大伯一家。”
“小叔叔的大伯?小叔叔的爸爸不是獨生子嗎?他從哪又冒出個大伯……”紀瑞倒吸一口冷氣,“難道是私生……”
“想什麼呢,又不是少爺的親大伯,”管家失笑,“嚴格來說這人是老爺子堂兄弟的兒子,我們老爺子顧念親情,每個月的月中和月末都會邀請他們來家裡吃飯,慢慢的也就成謝家傳統了,從前先生還在的時候,都是他來招待,他那次車禍離世以後,每月兩次的家宴就由少爺負責了。”
“懂了,就像每個月一次的原始股東大會一樣,謝家獨特的人文關懷。”紀瑞恍然。
管家點頭:“差不多。”
“所以管家伯伯是不喜歡這個老傳統,才會連帶著那些人也不喜歡。”紀瑞繼續道。
“我不喜歡他們,跟什麼老傳統可沒關係,”管家冷笑,“實在是這家人太差勁,老爺子和先生管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會巴結,結果謝家一出事,他們非但不幫忙,還妄圖以親戚的名義接管少爺和集團,幸好他們不是直係血親,少爺也已經年滿十六,法律上有足夠的自主權,那家人這才沒得逞。”
“……都這樣了,小叔叔還讓他們來家裡吃飯?”紀瑞震驚。
管家麵露惆悵:“所以說少爺太心軟呢,他們上門求求情,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其實想想也是,他還是個孩子呢,渴望有親人一起吃飯也是正常。”
紀瑞:“……”伯伯你相信我,彆人可能正常,但他絕對不正常。
“阿嚏!”
正給謝淵遞資料的蔣格突然打了個噴嚏。
謝淵立刻收回手,默默戴上口罩。
……死資本家。蔣格微笑:“謝總放心,我沒感冒,也不會傳染。”
謝淵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給你一天假,好透了再回來。”
“我真沒事……”
“帶薪。”
“謝謝謝總。”蔣格資料一放,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