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瞞下去了,確實早就該解釋清楚的。
無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僅剩的那點情誼。
裴野定定地看著江遠丞,聲音沙啞:“行,我給你。”他將放在被子裡,被自己緊緊懸著,被體溫浸染地有些熱的錦盒拿出來,扔到江遠丞臉上。
江遠丞卸了力道,拿起錦盒,打開瞥了一眼。隨後,他閉上眼睛,幾秒後才睜開眼,從病床旁起身,走到了溫之皎麵前。
“賽車模型,你挑選了很久吧。”江遠丞牽住她的手,俯身摸了下她的頭,灰眸彎了下,“回去說吧。”
……回去了,還能出來嗎?
溫之皎想。
大師無從得知溫之皎的心理想法,她隻是暗暗鬆了口氣。重要節點劇情不可能完全複刻,但隻要大致結果符合,能與後麵劇情銜接上即可。
她一麵想著,一麵看後續劇情。
【日夜不停地被江遠丞欺淩著,可他們之間的愛卻隨著粗暴的快樂越發疏離。溫之皎絕望地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等待著她唯一的主人,逐漸開始期待訂婚宴,因為那或許是她唯一一次能重見天日的機會。隨著訂婚宴漸進,溫之皎卻發現雖然有安全措施,自己卻依然意外懷孕了。她無數次想要告訴江遠丞,可看著殘暴的他,她無法說出口。殘破的她,殘破的愛情,和注定殘破的關係,讓她萌生了帶著孩子逃離的心情。終於,訂婚日那天,她終於被解開了鐐銬,找到了機會後義無反顧地逃走。溫之皎忘情地在樹蔭奔走,可腳下一滑,竟直直地從山坡上摔落……雨淅淅瀝瀝落下,血流了一地,她眼前一黑,一名容貌俊美,仿若天神一般的男人降臨…[展開]】
她需要維護三項劇情任務,如今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隻剩兩次機會了。
好在這次……
大師悄悄探身,望了一眼病房裡的情況。
溫之皎背對著她,即便是背影都顯得煢煢孑立。
好在這一次十拿九穩。
大師垂下眼睛。
她絕對不能失去實體,再次成為沒有自由的係統器械,希望溫之皎能老實走完第三項劇……
“啪——”
一聲脆響打斷她的思緒。
病房裡。
溫之皎狠狠朝著江遠丞扇了過去,胸膛高高起伏,臉上有了緋色,眼睛有些濕潤。
鮮紅的耳光在江遠丞耳邊炸響,他的頭偏向一邊,灰色的眼睛一時間沒找到了落點。好幾秒,熱意從他耳邊一路蔓延,他的唇張了下,眼睛飄向溫之皎。
江遠丞像是愕然,又像是懵懂。
溫之皎用手抓住他的領口,幾乎喊出了聲,“你剛剛差點殺人了,你知道嗎!”
江遠丞眼裡有些茫然,手摸了下臉。
“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麼嗎?”溫之皎眼睛裡滿是淚水,手扶住自己的額頭,身體顫動了下,宛若池中遊弋的百合,“江遠丞,你怎麼可以這樣啊?”
江遠丞看見她臉上一連串的淚珠,洇濕的紅唇被咬得蒼白,下意識抬手扶她的臉,“不要哭。我……”
而病床上的裴野還未調節好剛剛的驚心動魄,便猝然看到這一幕,瞳孔一時間也擴散開來,無法理解。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訂婚宴,你有沒有想過,剛剛你真的動手了的話,我要怎麼辦?”溫之皎眼裡含著失望,哽咽起來,又亮又大的眼睛紅紅的,“你沒有想過,你隻想著,你終於找到了指責我的證據。”
“我知道你很不安,可我為了訂婚,燒香求佛,甚至……”溫之皎閉上眼,像是平複呼吸,手撫摸上江遠丞的臉頰,“我焦慮得沒辦法呼吸。”
江遠丞感覺著臉上的溫度,手按住了她的掌心,俯視著溫之皎,卻隻看見她紅紅的眼睛和濕潤的唇。
溫之皎深呼吸,話音疲憊,“掐痕,是我自己掐的,因為我見到裴野後,很焦慮。我知道他作為你的朋友一直討厭我,我也知道你其他的朋友也是一樣的想法,我一想到我們的訂婚是不被你身邊人接受的,我就很痛苦。後麵,你質問我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說了他的名字。”
江遠丞的瞳孔擴散得越來越大,最後又縮小成針尖一般,他攥住溫之皎的手。
“我來看他,是為了跟他道歉的,也是……希望他能祝賀我們的。可是,你好像覺得我們似乎有其他的關係。為了泄憤,你不想任何後果,不怕我如何被你的朋友看待。”溫之皎抬起手揩去了臉上的淚水,咧了下唇,像是用儘了所有力氣露出一個笑,“江遠丞,我對你失望透頂。”
她用力甩開江遠丞的手,轉身就往病房門外走。
江遠丞立刻邁開腿跟上,“皎皎!”
而裴野的手緊緊攥住被子,接受著這一切的信息量,嘴唇顫了下,苦澀的腥味在口腔裡擴散開來。他一時間分不清是江遠丞與自己爭執時哪裡的傷口開裂了,還是舌尖被咬出了血,隻覺得胸腔一陣陣悶與燥。
【任務失敗,目前重要劇情節點載入錯誤,重新生成劇情中】
機械聲驟然響起,但這一次,伴隨而來的是如雷電一般的灼熱與刺痛。
大師臉色蒼白地扶著牆,仰著頭,緊咬牙關,眼睛瞪大。
溫之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