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妏瞪大眼睛,屈辱無比,她掙紮著想說什麼,直接被大長老下了禁言咒。
“好。”大長老應下來,多看了一眼薛寧,意外她竟然出來解圍。
其實薛寧不是給她們解圍,隻是給秦江月解圍罷了。
白月光已經第七次按額角了,他眼眸半闔,狀態很差,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他之前維護了她,雖然她也是無妄之災,但秦江月做了,她也沒辦法對他的苦痛袖手旁觀。
“都跟我走。”
大長老一聲令下,願意的不願意的,都得跟著她走。
溫顏拉著慕妏,一步三回頭,似乎也看出了秦江月的不對勁。
她很掛心,割舍不下,但慕妏還在掙紮,這個她帶來的麻煩直接導致秦江月變成那樣,她自責極了,狠下心來先將慕妏帶離這裡。
秦白霄看她們都走了,本想上來看看兄長怎麼了,但薛寧就在大哥旁邊,他剛抬腳,她已經彎腰靠近了他。
“頭疼?”
她低聲詢問,關切的眼神作不得假,看得秦白霄目瞪口呆。
……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薛寧真的會關心兄長?
那個女人……
不……不該這樣想。
秦白霄忽然意識到,兄長那樣的存在,真的會有女子不喜歡嗎?
溫顏喜歡他,驕縱的慕妏也欣賞他,在意他的喜惡,薛寧就真的不會嗎?
他不該下意識認為薛寧對兄長好就是虛假的。
可那個女人從前分明對他露出過滿是愛意的眼神。
秦白霄心裡有些亂,他艱難地審視薛寧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執行兄長之前的吩咐。
去外麵練劍。
門從外麵關上,屋裡安靜下來,折騰一番,天色都暗下來了,秦江月重新坐回椅子上,靠著椅背雙眸緊閉,胸膛起伏,明明身體冰冷卻汗如雨下。
薛寧拿手帕給他擦去不斷冒出來的冷汗,見他眉頭緊鎖,青筋直跳,就知道肯定是頭疼得厲害。
她猶豫了一下,收起手帕,嘗試著給他按按頭。
薛老師觀察力很強,很多小孩上剛上幼兒園不適應,愛生病,薛老師總能照顧好。
秦江月閉著眼,感受到她手指恰到好處的力度,還有不自覺放緩的溫柔嗓音,如同他是什麼年幼的孩童,音色裡帶著獨特的母性。
“這兒疼嗎?這裡呢?”問完了,還本能地帶了一句,“乖啊,好好坐著休息,一會兒就不疼了。”
“……”說完才發現自己把安慰孩子的話說出來了,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打冷顫。
咦,好惡心。
還好沒說疊詞,說了更惡心了。
薛寧趕緊清清嗓子,大喊一聲:“小烏龜!”
秦江月睜開的眼睛微微一頓,看到窗戶縫外爬進來一直烏龜,四腳縮回龜殼裡,任由自己摔下來,一路滾到他們身邊。
“仙子何事?”
它也是圍觀了一場吵鬨的。
就在外麵一直聽著。
自從被叫到這裡,它就沒離開過,存著補償真君的心。
現在被薛寧喊進來,還頗有些偷聽被發現的心虛。
“今日我都沒顧上培育菜園子,本來估摸著可以長成一些的,現在計劃全亂了。還得勞你跑一趟膳堂,帶些食材回來。”
這一個兩個都還餓著肚子呢,薛寧是真的不禁餓,原主還能辟穀幾天,她好像少吃一頓都難受。
小神龜沒想到叫自己會是這事兒,愣了半天才慢吞吞應了一聲,心情複雜地離開了。
屋裡再次安靜下來,薛寧停下發酸的手,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想著措詞。
該說點什麼呢……怎麼解釋一下自己現在的行為才顯得不那麼OOC呢?
她還記得自己是惡毒女配來著。
正想著,耳邊響起秦江月的聲音。
“之前的話還沒說完。”
薛寧怔怔地看向他。
“你是木靈根,雖不適合修劍,但我觀你使的劍招不算全錯,在催育靈植時也還算擅長,可見你對靈力操控和心法招式尚有心得。若你願放棄劍道,轉修其他,我或許能指點一二。”
還有這種好事??
薛寧穿書後已經不知被迫受屈多少次了,都是因為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沒有自保之力。
現在秦江月願意給她指一條明路,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可比她自己瞎蒙靠譜多了。
她張口就要答應下來,卻又忍住了。
薛琮是劍修,秦江月是劍修,慕妏和溫顏、秦白霄也都是劍修。
無爭仙府的大能和精英,大部分都是戰鬥力極強的劍修。
原身曾發誓要在劍道上闖出名堂,讓那些輕賤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她始終不肯放棄劍道,這如同她心底一根刺,每次有人提到類似“你不適合修劍”的話,她都如同被踩到尾巴一般,陰險惡毒地諷刺對方也不配評判她的選擇。
她對修劍有執念,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薛寧也就不能那麼果斷答應下來。
她神色陰晴不定,半晌,仿佛萬分艱難地才平心靜氣下來,僵硬地轉移話題:“你見過我催育靈植嗎,就說我那時還算擅長?”
秦江月唇瓣微動,最後沒說話。
薛寧卻突然睜大眼睛。
原身是不可能做催育靈植這種事的,而她來到這裡,也隻做過一次這件事。
那天晚上她從慕不逾那兒逃回來,秦江月沒有離開,還尋了不少種子。
鑒於她走之前才惹得他不高興,回來後又莫名氣到了他,她也沒進屋去,乾脆連夜開荒,讓種子生根發芽。
那天夜裡他竟然看她了嗎?
兩人視線交彙,秦江月先一步移開了視線。
稀奇。
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