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礙於麵子不情願地關了手機,溫霽此時朝張媽媽甜甜笑道:“阿媽,喝茶。”
張母這才神色稍霽,微笑道:“你這名字取得好,願我們張家以後,雨過天晴。”
溫霽這個名字她自己也喜歡,光風霽月,霜雪消停。
敬完茶,張父忙不迭地去打電話,她收拾桌子順便把紅包袋好,就聽見外婆出門時罵了聲:“就緊著他那個狐狸精,現在一通電話過來,恨不得趕緊回城裡了吧!”
溫霽愣住,下意識抬頭看張初越,隻見他薄唇緊抿著,把桌上的茶杯疊起。
屋子裡散了人氣,就是一頓簡單的見麵午飯,溫霽忽然覺得大家各懷心思,她雖然是個局外人,但是——
她用紅包戳了戳張初越的腰側,忽然發現還陷得挺深,他眼神忽地朝她落來,她說:“分你一半?”
出場費她收一半不過分吧。
張初越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口道:“我爸媽住南城,不會過來。”
溫霽對此無所謂,反正他父母對她來說是資助人,但此刻她意識到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我在家有時候也是阿媽做飯,現在這屋裡隻有我們倆……”
關於做飯這件事,她不得不拿出來商量了。
這會他把杯子拿到院裡的水井邊洗了起來,溫霽想蹲下,忽然意識到自己穿的還是秀禾服,忙道:“我這衣服得拿回鎮上還了!”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明天再還行嗎?”
忽地他半蹲著身側眸看她,溫霽張了張唇,她沒說讓他送……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哦。”
“今晚吃蝦。”
男人拿著洗乾淨的杯子起身,朝她道:“你去收拾好了,我們再談以後的事。”
蝦是她昨晚帶來的,還養在後院的水盆裡,今天的午宴是請村裡的師傅做的,不用他們操心,這蝦自然也沒派上用場。
溫霽洗完澡後一身通泰,出來時就看見張初越套著直筒工裝褲和水靴,手裡抱著一捆草料進院子,身上的白襯衫自然脫了,露出裡麵的坎肩背心,此刻後背儘是汗水染的深色。
下午四點的光景,太陽毒辣,她小跑過去要幫他接住,忽地,察覺到他眼神朝她落來,溫霽衝他笑:“還要搬多少啊?”
他把手裡的草料往身側一避,不讓她碰,距離也挪開了兩步,語氣冷硬:“不用你管。”
溫霽臉上的笑就像熱臉貼上了冷屁股,看張初越的背影,還是個翹屁股。
不搬就不搬,她才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睡裙,她才不想弄臟,隻不過嘴上客氣一下而已。
溫霽站在屋門的陰涼處,手裡搖著扇子看他,隻是覺得奇怪,剛才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語氣硬了起來。
“張初越!”
她見他出院門,提著裙擺過去:“怎麼啦,你是剛才跟人吵架了?心情不好?”
一陣馨軟的風朝他拂了過來,張初越腿上的黑色雨靴釘在原地,眸光微暗:“誰說我跟人吵架了?”
“不然你乾嘛……”
說著,溫霽就朝他聳了下眉,雙手叉腰,紗質衣袖隨之微微繃緊,在她玉白胳膊上勒出淺淺痕跡,她學他說話:“不用你管。”
溫霽覺得她洗澡前跟張初越還算相處平靜,此刻無辜:“我哪兒惹你了?”
張初越也不知他什麼臉色,但溫霽的模樣絕對不是他剛才的語態,她的臉頰因為洗過澡而透著粉白,連帶著脖頸也像被搓洗過而微微泛紅,裙子還是昨夜那條裙,抹胸的領口朝他張牙舞爪地送來,他眉頭頓時緊鎖,說:“我習慣自己做事,不用人幫。”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溫霽心裡嗯哼?
說好的晚上再談以後的事呢,以後的事是他一個人的事吧。
她回房間沒多久,聽見院外有流水聲,抬頭往窗外張望,是張初越扛著木桶往水缸裡倒水,提桶時整根胳膊都肌肉隆起,結實有力,沒一會兒,就看到他雙手交叉在胸,徑直將他身上的背心脫了。
溫霽眼珠子都瞪大了,趕緊縮回了頭。
不是,他,他乾嘛光天化日脫衣服啊!
不知道她在家的嗎!
溫霽想到自己房間連著一個小浴間,雖然簡陋但也算五臟俱全,她不知道張初越是去哪兒洗漱,於是從床上爬起身,推門走出屋外,放水缸的地方在後院,她繞過去,忽然看到一間小矮房前拉了張白色的簾子。
溫霽疑惑地往前走,就聽見水流聲越來越大,步子不由好奇地越走越近,下一秒,簾子聲動,晃動間,她胳膊猝不及防地被人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