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日 過夜。(1 / 2)

初為人夫 上官賞花 4794 字 2024-03-19

溫霽是被張初越扭過身去的,背對著浴簾,還來不及張口,就感覺胳膊上一道濕熱的潮意,他嗓音沉得像頭公牛:“彆轉過來。”

那潮意上的力度收走,溫霽驚得愣在原地頭腦發白,而後聽見身後窸窣的穿衣聲。

她像個男人,在等一個矜持的女孩穿好衣。

想到這她麵頰赧然生熱,解釋:“我是來看哪兒能晾衣服。”

說出來的話不知他信不信,溫霽甚至還好奇這小矮房沒有門,隻作簾子竟然是個淋浴間。

“後院有晾衣杆。”

男人說話時又是一陣熱起的水蒸氣,溫霽耳燙。

“噢,我去拿衣服出來晾!”

借此逃遁,連他身上幾塊腹肌也來不及看,甚至不知有沒有。

但溫霽發現,張初越是個邊界感極強的人,譬如晚飯的時候,他穿著黑色長褲,身上套一件白短袖,寧願乾農活弄臟衣服也要穿得嚴實。

“謝謝。”

溫霽客氣地捧過米飯,發現他做了一桌子的菜,具體來說是:蔥爆蝦、椒鹽蝦、白灼蝦、蝦頭湯。

溫霽輕咳了聲,“你還挺多花樣。”

張初越眉棱冷銳,像院子裡斜靠在牆的劈柴刀,沒情緒時說出來的話就像要割席似的:“今晚不做就浪費了。”

溫霽暗鬆了口氣,不是對她下午的不小心生氣,她用筷子夾了隻椒鹽蝦送到嘴裡,河蝦個頭不大,做法保留了鮮味又添了鹽漬,很是下飯,她連連賣乖:“好吃好吃!”

張初越依然沒笑。

溫霽又去夾另一道菜,說:“做飯的人不洗碗,一會我洗。”

張初越不置可否,開口道:“爺爺和外公把家裡的幾頭牛牽到了院外的牛舍養,我這段時間還得幫他們料理菜地魚塘,中午估計忙不回來,你就自己在家吃。”

溫霽心裡輕哦了聲,麵上客氣問道:“那你一般早上幾點醒?”

“六點過。”

溫霽眼睛微微睜大,好像知道她想說什麼,張初越補了句:“我順手做好早飯,放鍋裡。”

咦~

溫霽低頭咬筷子,知道她醒不來。

“我在家也幫阿媽她們乾活,會做點事情,你讓我一個人呆在你家,我還不如回我家去。”

張初越夾菜的動作微頓,語氣平靜道:“後天就回門。”

溫霽喝了口湯,說:“那我能在我家裡過夜嗎?”

張初越這次眼睫動了動,好像她這個問題多少有些為難,溫霽又說:“我總不能一點事都做不了主吧?”

他們是協議結婚,各取所需,她自然也能提自己的要求,張初越卻說:“到時候再看。”

溫霽有些不開心,但吃完飯還是去洗碗了,張初越這時候說:“你去找你明天要送回鎮上的衣服。”

是他說要幫她送,溫霽回屋裡把裙子收拾好,出來見他在廚房的灶台邊洗碗,男人身量又高又長,那灶台卻搭得低,鞠得局促。

溫霽抿了抿唇,“寫了地址的紙條放在上麵。”

言下之意是我不跟你去送了,明確表示她不高興。

但這話好像挺中他心意,張初越“嗯”了聲:“最好。”

溫霽第一晚還能沒心沒肺,第二晚就覺得不對勁了,窩在褥子裡翻來覆去,早上公雞一打鳴就醒了,洗漱後換了身輕便的短袖運動褲,不知道的以為要去晨練。

拐出堂屋就聞到嫋娜飯香,炊煙在晝長夜短的夏日蔓延,溫霽站在廚房門,看到張初越單手撐在腰後,另一道手握著鍋鏟,好似阿媽呀。

四目相視,她張了張唇,“早啊……”

張初越點了下頭,沒空,撐腰的手轉而撐在灶台邊,鍋鏟順溜地劃過鍋沿,攤出了一張又大又圓的餅。

溫霽自覺礙手礙腳,往後院走去,今日他在廚房,總算能看清這院落的格局,後院水泥灰搭成了兩個土格子間,沒安門的是淋浴間,隔壁帶木門的是洗手間,還做乾濕分離呢。

她去收她的內衣褲,過了一夜都乾了,忽然發現張初越的衣服也晾在了隔壁,很有邊界感地在中間掛了張簾子。

溫霽收了自己的衣服,猶豫要不要收他的,畢竟他給她做了早飯。

饒回堂屋的時候發現餐桌上放了炒好的雞蛋絲和豆芽以及火腿絲,溫霽實在是驚訝,都是同齡人的話,如果是女孩能做這些活並不奇怪,但雄性生物……並不期待。

她想起那天兩人匆匆領了證就去吃飯,她也沒仔細看那紅證,上麵有他的出生時間。

溫霽把衣服放到床上分好,先疊了自己那份放進衣櫃裡,順手找出了結婚證。

此時,薄薄的春卷皮壘在碟子上,拿進堂屋時烘著熱氣。

做飯的人總是心急叫人吃飯,否則放一會便過了最佳進食時間,張初越往主臥過去,門沒關,忽地,他看到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她的床上。

“溫霽。”

他的嗓音讓坐在裡頭的纖薄身影微顫,好像開口就能將她嚇住,清晨薄日披在她肩,此刻滑了滑,她轉頭,手落在他乾爽的衣物上,說:“我在看你多大呢!”

話一落,溫霽見他視線往下垂,忙故作勤快,給他疊衣服,從裡抖落出一條黑色四角褲。

堂屋裡的飯香味飄渺地蕩進來,張初越大掌抓走自己的衣物,就聽溫霽說:“原來你二十五了。”

他五指攏住自己的內褲,將外衣和背心都悉數收走,應該轉身往外走,又覺得好像態度不對,隻說:“吃早餐。”

溫霽將放在一邊的結婚證收進抽屜裡,跟著他出門:“所以你讀的是碩士還是本科?先前也沒說清楚,碩士的話讓你掃牛棚會不會委屈?”

嘰嘰喳喳在他身後說個不停,他把衣服扔進自己房裡,出來把門攏好,側身就對上她那張清冶純淨的臉,這樣亮的白天看去,眸子清澈見底,似淺淺河溪。

“升大四,初中畢業去當了幾年兵,後麵參加高考讀軍校。”

溫霽在院子裡洗手時不免驚訝,“難怪你這麼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