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那本野史,楚嫿順利熬到下值,迫不及待上了自家馬車,歡喜地摟住軟乎乎的抱枕,“明天開始我就能睡到自然醒啦!”
楚平嗬嗬:“我這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楚嫿:“先說好的吧。”
楚平:“你哥升官了,從六品翰林院修撰。”
楚嫿痛苦麵具:“……壞消息不會是我每天都要寅初起來上朝吧?”
楚平滿臉讚許之色:“嫿兒真聰明。”
“嗷——”楚嫿哭了,明明都是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這個親爹不能要了!
聽到馬車內傳來的哭聲,偽裝百姓路過的錦衣衛暗探記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進了宮。
楚家的馬車還沒到家,禦書房內的皇帝就收到了消息:【楚小姐得知每日都得寅初早起上朝,感動到嚎啕大哭。】
皇帝原本批奏折批得頭暈眼花,見狀哈哈大笑。
看到你不開心,朕就開心多了!連這麼無趣的請安奏折都能多批兩本哈哈哈!
分外不開心的楚嫿一回到家,官服、官帽、官靴都沒換下就跑去溫氏那哭:“娘,爹害我,你要給我做主!”
正在看話本的溫氏渾身一震,慌忙把話本藏起來,“快快快。”
劉嬤嬤和婢女麻利地收走桌上的話本、果子、果脯,將一遝一遝的厚賬本堆成小山,取來一把檀香木算盤,營造出一種亂中有序的氛圍感。
等楚嫿穿過屏風,進入內室,就見溫氏那張精致的芙蓉麵蘊滿了憂愁,柳葉眉輕輕蹙著,愁苦地望著堆在桌上的厚賬本。
糟糕,忘記今天是一月一次的核賬日了。
楚嫿笑容一滯,足尖輕輕一轉,語氣都放輕了,“娘在忙,女兒就不打擾了。”
“嫿兒。”溫氏招招手,“彆急著走。”
婢女們紛紛上前,半擁半簇地為楚嫿脫去官帽、官服、官靴,為她淨麵、揉肩、泡腳,還有剝葡萄、喂果汁的。
一通伺候下來,楚嫿身心舒暢,哪還好意思走?
溫氏笑著將燕窩送進女兒手裡,與之伴隨的,還有一起推到楚嫿手邊的賬本,“嫿兒辛苦了,快嘗嘗,娘一早就讓人給你燉的。”
楚嫿:“……”行吧。
喝完燕窩就對賬,取來白紙和炭筆,用筆畫更少的阿拉伯數字代替文字,采用借貸記賬法分左右兩邊記賬,快速過了一遍這個月各家鋪子的賬。
溫氏見女兒將賬目整理得又快又好,眼裡劃過一絲驕傲。
她也沒閒著,用算盤打了一遍,看最終的數字與女兒算出來的是否一致。
母女倆各用一把算盤,木製算珠在安靜的室內發出劈裡啪啦的敲擊聲,直至對完這個月的賬。
“搞定!”楚嫿懶散地躺在貴妃椅上,享受著美婢們的揉手、捏肩、捶腿服務,隨手從抱枕底下抽出一本話本。
“誒——”溫氏麵色微變,這時候再想阻止就已經來不及了。
“《風流寡婦俏書生》,什麼時候上的新話本?娘都不告訴我。”楚嫿嘟囔一句,趕緊翻閱起來,一邊在心中呼喊:【係統,快來一起看!】
係統:【來嘍~】
溫氏:???
女兒的聲音她很熟,另一道似是孩童的陌生聲音又是怎麼回事?說是一起看話本,也沒見到人影啊?
溫氏用眼神詢問陪嫁劉嬤嬤和其他婢女:你們聽到了嗎?
劉嬤嬤和婢女們遲疑著點頭,她們也聽到了,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有婢女前來:“夫人,老爺請夫人去前院。”
溫氏以為前院有事,趕緊帶著劉嬤嬤一起去,誰料楚平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夫人,剛剛你聽到了吧?嫿兒和係統的對話。”
溫氏呆住:“老爺在前院也聽到了?”聲音有那麼重嗎?竟然傳得這麼遠。
楚平撇去今日朝堂上的關鍵內容,說了個大概,“嫿兒與係統綁定了,我們看不見係統,隻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範圍是五十米。皇上明令對所有人保密,目前包括嫿兒本人。這件事關係到府上所有人的生死與前程,夫人,今日你就將嘴不嚴的仆人打發走。”
溫氏深知事情的重要性,連忙應下,嘴不嚴的仆人連夜收拾東西送去莊子,楚嫿的院子裡也有兩個年幼的婢女被送走。
楚嫿對此一無所知,淩晨三點起床實在太為難人了,眼睛都睜不開,哪會注意院子裡的灑掃婢女在不在?
她睜著一雙滿是血絲的困倦眼,於瑟瑟寒風中被劉子昂引到了該站的位置上。
今日有不少官員請假,他們倆比昨日站的位置更靠前了些,但並沒有什麼用,依然在殿外被冷風呼呼地吹。
楚嫿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不好光明正大地用女聲和他人交談,隻能和係統吐槽:【係統啊,我可算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升官。】
等皇帝來的百官們在心中回答:無非財、權、色。
係統十分配合:【為什麼啊?】
楚嫿:【因為升官了就能進殿,不用吹冷風啊,外麵好冷。這要是大冬天的天天上朝,天天站外麵,早晚凍出個老寒腿。就是為了這雙腿,也得拚命往上爬。】
百官們:“……”
係統:【……】
就、挺新奇的。
楚嫿又困又冷,原地不停跺腳:【太冷了,還是犯個錯讓我哥貶職吧。】
有和楚平相熟的官員,不禁朝楚平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你可有個好女兒啊。
楚平被看得臉都紅了,快住腦!彆再坑你哥了!
係統驚住了:【你認真的?坑親哥?】
楚嫿:【要不是親的,我還不會坑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