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嫿也知道這事沒有猶豫商量的餘地,連忙上前,“臣在。”
話音出口的瞬間,她就暗暗“哦呼”了一聲。
她儘量壓低聲音,想裝得男人一點,結果失敗了。
這下誰都知道楚勤是個假男人了,希望等親哥回來的時候不會聽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傳聞。
皇帝和百官就跟瞎了聾了一般,好似完全沒有發覺她身上的不對勁。
“你可有話要說?”皇帝問。
楚嫿見所有人都裝聾作啞,徹底放飛自我,用自己的本音回答。
“回皇上,上月連下暴雨,到處都濕漉漉的,初三那日難得不下雨,整個楚家都在收拾打掃,家父打掃完書房,還要陪家母收拾首飾,不曾出門。”
“楚家的銀子都在家母和舍妹手中,父親每月俸祿一百二十兩,上交一半,自己用一半,如果有額外支出,去賬房支取銀兩超過五十兩,還需得到家母和舍妹的允許,否則賬房不會給他。”
“點個頭牌要一千兩,如果那人真是家父,不算日常用錢和應酬所需,他勒緊褲腰帶也得攢上個一年半載。攢一年半的私房錢隻能睡一晚上,春風樓的紅袖是金子做的嗎?他又不傻。”
皇帝:“……”
百官:“……”
一時間,不知道是心疼楚平沒錢用好,還是感歎楚嫿的賬算得好。
這會兒,楚平也顧不上讓同僚們知道自己用錢不太自由,被夫人和女兒拿捏住荷包的私事,能澄清自己沒有狎妓就最好了。
有官員感歎:“楚大人用個五十兩還得經過夫人和女兒的同意,也太沒地位了。”
另一官員不能更讚同,聲音不免大了點:“就是,一家之主被妻女拿捏至此,也太窩囊了!”
楚平臉色微變。
“窩囊?”楚嫿可不慣著這些人,“敢問這位大人……”
哦豁,她不認識。
二皇子給她賣了個好,提醒道:“從五品鴻臚寺少卿魚嘉言。”
楚嫿在心中呼喚:【係統,搞他!】
係統:【收到!】
皇帝和百官的精神立馬振奮起來,嘿嘿又能吃瓜了,還是近距離的大瓜,一人一統的聲音都更清晰了,吃瓜位置絕佳啊!
魚嘉言臉色發白,很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你多嘴讓你多嘴!
慫得飛快:“楚大人,是魚某失言,還請您寬……”
寬宏大量四個字還沒說完,係統已經回來了,童音繞梁三日不絕。
係統:【哦呼!我就說魚嘉言剛剛那話怎麼那麼大怨氣呢,肯定是被戳中痛處了,果然!】
【當年他家道中落,快要家徒四壁的時候,因為長相不錯還會說話,甜言蜜語哄得人姑娘開開心心嫁了人。姑娘她爹一看女婿這麼上不了台麵,隻能想辦法提攜一下,看他會說話,禮儀方麵還行,就給想辦法弄進了鴻臚寺。】
【花錢靠妻子,官職靠嶽丈,凡事都得看妻子和嶽丈的臉色,在妻子麵前抬不起頭來。他想納妾,跪三天搓衣板,睡妻子婢女被發現,跪五天搓衣板,偷偷摸摸在外麵養了個外室,跪了十天搓衣板,還不給他銀子花,這怨氣能不大嗎?】
楚嫿:【有心沒膽,無膽英雄魚嘉言。】
無膽英雄魚嘉言的臉雪白雪白的,看嶽丈刑部尚書的眼神中透著驚恐。
而刑部尚書對女婿投去死亡視線:回去再收拾你!
楚嫿多護短的一個人啊?聽魚嘉言當堂罵她爹窩囊,哪可能就這麼放過他?
【係統,繼續挖,不要停。】
她一心二用,一邊在心中和係統對話,一邊道:“魚大人能說出這樣的話,想必在家裡是極有威嚴的,楚某回去必定讓母親和小妹多向魚夫人請教。”
“不、不……”魚嘉言拒絕飛快。
楚嫿:“要的要的。”
魚嘉言深深地彎腰鞠躬:“是在下失言,還請楚兄不與在下計較。”
他以為自己退到這個地步,楚嫿再不依不撓就顯得咄咄逼人,應該會到此為止了。
楚嫿回了一個標準的禮節:“魚大人言重。”
這一茬就這麼過去了吧?魚嘉言鬆了好大一口氣。
就在這時,係統嗚哇嗚哇地回來了:【嫿姐,你絕對想不到這家夥身上還有什麼瓜!】
楚嫿:【什麼瓜?】
係統:【魚嘉言他狎妓啊!】
楚嫿:【嗚哇——】
滿堂皆驚。
皇帝和百官無聲張嘴: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