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恍如閒庭信步一般,他過目不忘,這附近他早就是在先前打算過來的時候踩過點了。這裡離富縣極近,藏入富縣時候便安全了。
張良和滄海君這些年到處東躲西藏,早就習慣了,腳下步伐快得很。
而那兩個士兵看著兩個人慢慢離開了,步伐也沒有奇怪的地方。放下最後一點戒心。守夜是能說話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他倆都快要忘記那兩個去如廁的人了,還是有另外醒過來的人,也想要去如廁。
他倆這才反應起來,方才放出去的那兩個人似乎一直沒有回來。
不過瞬間,兩個人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這兩個人可是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若是責怪下來他們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剩下那個想要如廁的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軍…軍爺?”
可他們更不敢不上報,其中一個趕緊跑到了不更處。“常不更,常不更,我們守著的那處有人偷偷跑了!”
常溫本就沒睡著,此時外頭一喊,他衣服都來不及穿。“跑了?怎麼跑的?”
那士兵趕緊把情況說清楚。
“你的意思是已經跑了好一會兒了?怎麼看守的?”常溫聽著就來氣,一腳踹過去。
他正想繼續罵幾句,一旁傳來聲音。“誰跑了?”
“見過公子。”
安南跟在扶蘇身後,眼神清明。那士兵如何知道是誰,隻好描述著他的模樣。
“長得還挺好的。看著不像一般人,反而像個文士。”常溫一聽就知道壞了。這隊伍裡頭這副模樣的,除了張良還有誰。
“是不是跟著他走得那個人,身形壯碩,極為高大?”安南出言問道。
“對對對。我還想他們怎麼還一起小解去了。”
常溫沒忍住,又踢了那小兵一腳。“自己滾去領罰。和你那個同伴一起。”
小兵大概是知道自己這錯得離譜,被踢了也不敢說話。趕緊跑了。
“公子,這怎麼辦?”隊伍裡麵士兵不多。若是有徭役要跑,平日裡頭自然是跑了就跑了。到時候名冊上頭一點就知道他家裡頭是哪裡的。哪裡還需要擔心其他的。直接在老家那邊等著就是了。
可是這次這個可不是來服徭役的,一個潛在的刺殺者。常溫不敢輕易放走他。
扶蘇想了想,這人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自然要抓。“這附近哪個縣離得最近?”
“回公子,富縣。”
“那就去讓富縣縣令找。你找個能畫得像的。把畫像給縣令。但路程不能耽擱了。”
常溫點點頭,正想去辦。卻見一旁的安南說,“我去找吧。明早上我把他們捉回來。不用找什麼縣令。”
扶蘇看他一眼,沒問。“去吧。”
一旁的常溫眼眸閃閃,沒多話。
安南一點頭,往樹林裡頭走。等到確定沒有人能看見他之後,一瞬之後,已經在原地消失了。
夜晚的時候,安靜得讓人局促。稍微大一點的聲音就足夠讓人膽戰心驚。
隨著離隊伍越來越遠,張良和滄海君都不自覺的放鬆下來。這隊伍要去上郡的,路途很遠。人手不足以支持來找到他們。
而富縣縣令,那是一個再愚蠢不過的人。張良有信心能在富縣藏著無人發現。
滄海君則是已經習慣了在張良身邊待著,張良的判斷基本上從未錯誤過。在張良身邊,他都快把思考這件事情忘記了。
安南若是想要無人發現的話,這具身體可以連呼吸的聲音也不發出。
暗夜之中,突然出現的身影,沒有引起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人的注意。
安南在心裡頭想了想,就這樣把人帶回去,總覺得有點放過他們了。扶蘇脾氣那麼好,肯定不會罰他們。安南決定要趁著夜色嚇這兩個人。
他把頭發放下來,因著沒有像這個時代男子一樣束冠,他稍稍一下就能把頭發全散了。頭發很長,都快到他的臀部。
再把身上的衣裳換成白色的。安南看了看,滿意了。這附近樹格外多。到時候直接倒掛在樹上。
想好了就動,安南選好了一顆樹。整個人用腳尖掛在樹梢上。頭發散落下來,身上又是在晚上很顯眼的白色。這種場景,絕對讓路過的人不敢再走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