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遂不知道長公主都腦補了些什麼,總之結果他很滿意,就是那種可憐又愧疚的眼神看的他心虛。
他陪長公主用完膳才道:“皇姐也累了,不如跟國公爺歇個午覺,本王在園子裡逛逛。”
趙婧還沉浸在幼弟喜歡男子的真相中出不來,聞言下意識的提議道:“本宮讓國公爺找幾個男孩子陪你逛逛?”
“咳咳!咳咳咳……”沈遠沒忍住突然咳了起來,他瞧了瞧自己的妻子,又看向趙遂,忽而明白了什麼。
趙遂有苦難言,也不能再解釋,隻好破罐子破摔的默認了。
沈遠又驚天動地的咳了起來。
趙婧嗔道:“你嗓子不好就等會兒再喝茶,瞧瞧咳的臉都紅了。”
沈遠捂著嘴咳嗽,隻好衝趙婧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趙遂得了機會,連忙道:“皇姐不必管我了,我就在這園子裡逛逛,國公府我沒來千次也得有百次了,迷不了路。”
趙婧心道也是,但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叫人陪著,她還沒指好人,趙遂就一溜煙跑了出去。
趙遂在園子裡晃了半天,最後熟門熟路的來到了春譴院。
春譴院在國公府東南角,院子裡沒幾個下人,趙遂進來的時候隻有一個小廝拿著掃把在院內掃落葉。
樂筌是剛買進府的小廝,並不認識趙遂,他見趙遂衣著華貴,隻當是沈元安請的客人,便放下掃把過來迎他。
趙遂好奇的在院子裡瞧了瞧,在牆角發現了幾株雜草,他看了看樂筌,主動伸手將那草拔了。
樂筌被嚇得半死,想要把草搶回來又不敢,隻好跪地求饒道:“公子,奴才還沒清理到那裡。”
趙遂擺擺手,將雜草遞給他,“拔根草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樂筌沒見過這麼平易近人的主子,國公府規矩大,他從未去過前院,隻聽人講大公子經常被罰跪,便下意識的害怕這些穿華服的貴人。
但趙遂看起來脾氣極好,於是他心生慶幸,感激道:“謝謝公子。”
“你家大公子呢?”
趙遂在院子裡轉了半天都沒看見沈元安的影子,不免有些好奇這人跑去了哪裡。
樂筌卻道:“大公子就在屋裡。”
“……”趙遂尷尬摸了摸鼻子,合著人不是不在,隻是沒出來迎他。
正在這時,沈元安突然走了出來,打量了他一下,視線落在了樂筌捧著的兩根草上,神色難得出現了一絲裂痕。
趙遂破天荒的看懂了他眼中的含義,“不是!我,他……我順手的事。”
沈元安不置可否,沒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轉而問道:“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呀!”趙遂說著便上下打量著沈元安,見他身體沒有明顯的不適,方才鬆了口氣,又道:“咱們進去再說。”
沈元安不知道他賣什麼關子,無奈將他帶到了屋裡。
趙遂左右打量了一會兒,沈元安的屋子空蕩蕩的,彆說擺件,桌子上連個茶杯都沒,他唏噓不已,感歎道:“齊國公府這麼窮的嗎?”
沈元安皺眉:“關齊國公府什麼事?”
沈元安就是沈元安,與齊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
“況且,”沈元安瞥了他一眼,平靜道:“我這裡的東西,不是都被你派人搬走了麼?”
還是連東西帶人一起打包搬到盛苑的那種……
趙遂訕笑一聲,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怕你在盛苑不習慣麼。”
難得的,沈元安這次居然沒懟他,隻淡淡“嗯”了一聲。
這大大激勵了趙遂的表現欲,他道:“尋規,我對你好吧。”
沈元安懶得糾正他的稱呼,亦沒有對這個問題做出評價,隻是慢慢的往內室走了兩步。
趙遂不自覺的跟著他的腳步往裡走,直到沈元安在一張寬大的書案前坐下,又從匣子裡拿出來一根戒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你……你要做什麼?”趙遂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他覺得這個時候的沈元安有些嚇人。
沈元安沒作聲,隻用戒尺敲了一下書案,發出一聲沉悶的響音。
趙遂吞了吞口水,腦子裡飛快地回想自己今日有沒有惹他生氣,眼珠轉了幾圈,發現自己今天不止沒做壞事,還救了沈元安一回。
趙遂瞬間有了底氣,“我,我今日沒惹你。”
其實趙遂本不該這樣怕沈元安,他是攝政王,於情於理都該沈元安怕他,但不知怎的,他瞧見沈元安這樣就打心底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