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趙琛隻是不自在的扭了下脖子,就任由他好奇的動來動去了。
趙遂看著他一副小可憐的樣子,覺得他應該怎麼也跟禦馬苑遇險一事掛不上鉤。
再次感歎自己穿書前看書看一半的惡習,趙遂拍了拍腦袋,暗暗告訴自己,人不可貌相。
觀賞亭位置極佳,一眼便能俯瞰整個馴馬場,趙琛下意識的掃了一眼下麵,看到周立的時候瞳孔猛地一驚。
沈元安注意到他的異樣,不動聲色的觀察他。
趙遂道:“阿琛覺得這馴馬場如何?我聽說你與禦馬苑的監司周立交情不錯,平常應該經常來跑馬吧,正好,咱們今天好好放鬆放鬆。”
周立還在底下綁著,趙遂卻明晃晃的說他與周立交情不錯,這已經不是試探了,分明是彆有用心的問罪。
趙琛隻愣了一下,就將小皇帝從懷裡放下來,對著趙遂跪了下去。
他雖然也是小皇帝的皇叔,但他一無爵位,二無官職,又怎麼能跟趙遂相比?趙騁可以肆無忌憚的跟趙遂吵架,他不能。
趙琛跪下後衝著趙遂搖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會說話,此時也沒有紙筆讓他寫字,儼然一條為人刀俎的魚,他痛恨這樣的感覺,可眼下又必須得忍。
趙遂不料他直接跪了下來,連忙道:“我不過是與阿琛閒話,你怎麼跪下來了,快起來,你我是兄弟,原不該行這樣大的禮。”
趙琛還是一副逆來順受又委屈的樣子,他不會說話,這樣委屈看著人的時候便讓人有些揪心,趙遂一時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冤枉了他。
趙遂將人扶起,安安穩穩的讓他落座,才道:“周立身為禦馬苑監司,卻監管不力,犯了失職失察之罪,我隻是叫他在下麵曬一曬,綁幾天,小懲大誡罷了。”
趙琛琢磨這話裡的意思,像是沒有證據,他心裡安下來片刻。
又聽趙遂道:“此次我遇險原也怪不著他,隻是他作為監司,不罰難以服眾,我知道你與周立有些交情,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在這他還能好受片刻,換了彆人在恐怕不會給他放水。”
趙琛靜靜地聽著,他摸不準趙遂的意思,此話也不敢隨便應聲,便搖搖頭,示意讓趙遂另外找彆人。
誰料趙遂就跟瞎了一樣,裝瞧不見,說完就拍拍屁股帶著小皇帝和沈元安離開了。
趙琛愣了片刻,有些不知所措。
但此時他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便領了亭子裡伺候的馬奴下去轉了轉。
他知道趙遂此刻一定在暗處盯著自己的動靜。
周立被綁了一早上水米未進,他嘴唇乾的厲害,閉著眼睛靠在柱子上養神,聽見腳步聲也沒睜開。
趙琛無悲無喜的看了會兒,忽然轉身離開了。
周立心下奇怪,掀開眼皮瞧了一眼,正好看見趙琛離去的身影,他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趙琛除了第一天下去瞧了一眼,其餘兩天都老老實實的坐在亭子裡“監罰”,趙遂讓他尋時機放水的話他沒放在心上,也沒有借機對周立加罰,隻似一個最尋常的王爺似的,平靜的看著犯錯的下人受罰。
趙遂在啟明居不滿的對沈元安抱怨:“不是說好了試探嗎?你為何給我使眼色讓我安撫他,又把周立交到他的手上,你難道不怕他下殺手嗎?”
沈元安鎮定道:“他不會。”
“為何?”趙遂反問道:“若真的他做的,他難道就不害怕周立把他供出來?難道不想殺人滅口?”
“王爺覺得周立是能輕易張口的人嗎?”沈元安也反問了一句。
趙遂瞬間沒了聲音,就因為周立的嘴撬不開,他才不敢打草驚蛇直接去查趙琛。
但是!但是就這樣把兩人放到一塊也很危險呀。
趙遂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
沈元安知道他沒瞧見趙琛那天露出的異樣,此時沒證據也不好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便勸道:“王爺再耐心等幾天,周立若是瞧不見六皇子也就罷了,他若是瞧見了,一定忍不住露出馬腳來。”
趙遂心裡不高興,他反唇相譏:“露出馬腳?再來一蹄子拍死本王嗎?”
沈元安:“……”
沈元安頓了頓,半晌才道:“王爺……你整日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被馬弄死嗎?”
“!!!”
“沈元安,你是不是想氣死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