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獅子 無論他獲得多少勝利,讓多少曾……(1 / 2)

當年輕的阿基坦公爵來到諾曼底,發現他的父親正與他的未婚妻共度春宵時,1183年的米迦勒節對於統治著英格蘭與法蘭西大部分領土的安茹家族而言,就注定了不會平靜。

“你們怎能做出如此羞恥的事情---”他咆哮著衝進房間,愛麗絲公主有些驚恐地想要用被子掩蓋自己的身體,亨利二世卻十分平靜,他甚至還氣定神閒地站了起來,穿上了他的亞麻衫,“和你曾經做過的事情相比,我實在想不出我的行為有任何過分之處。”

“這就是你召我來到諾曼底的目的?僅僅是為了羞辱我?”理查的怒氣似乎微微收斂,但語調仍然冷漠,亨利二世此時已經穿完了衣服,他拉上了簾幕,隔開了愛麗絲的視線,“當然不止於此,約翰,進來吧。”

亨利二世與阿基坦的埃莉諾的第四個兒子、“無地的”約翰走了進來,和已經長大成人、高大英俊的理查相比,他顯得幼小而孱弱,同理查目光相撞時他甚至不敢直視兄長的眼睛,見此情景,理查更加不掩飾對約翰的輕視:“沒有領地的王子有什麼資格參加同我談判?連瑪格麗特(1)都比他更有資格加入對話之中。”

“你生下來就擁有領地嗎?”亨利二世嗤笑,他讓約翰站到自己身邊,和他三哥忤逆的哥哥相比,順從的小兒子還是能令他感受到一些慰籍的,“我如同你憎恨我一樣憎恨你,你心知肚明,但你的哥哥已經死了,威廉(2)也死了,不論我願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你現在都是我的王位繼承人,我並不否認這一點。”

聽到亨利二世這樣說,理查德怒火也稍稍和緩,但出於對他父親的了解,他每一次收斂的慷慨都意味著更過分的事情:“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應該將阿基坦交給你的弟弟,相對應的,約翰也會像你效忠,就像你曾經對你哥哥做的那樣。”

“然後我也會像他一樣,做一個沒有財富,向市民借債的繼承人?”理查譏嘲道,“我在阿基坦長大,為了維護阿基坦的統治奮戰八年之久,消耗金錢,承受打擊,忍受饑渴與疲憊---清醒一些吧,親愛的父親,我不會像亨利一樣做被你控製的傀儡娃娃,你有約翰就夠了。”

“所以你更情願做埃莉諾和法國人的布娃娃?”亨利二世聞言也卸下了溫情脈脈的麵具,事實上,爭吵才應該是他和理查的常態,看到理查憤怒卻無能為力的樣子已經是他心力交瘁的生活中為數不多能讓他覺得快樂的事,“我的兒子,領地、寶劍、王冠......這些屬於男人和國王的東西都不適合你。你不該在這裡喋喋不休地控訴,你該回到你媽媽懷裡喝奶。”他挑釁地看著理查,“隻要你能找到她。”

理查感到一蓬血花在他腦海中炸開。

如果他是一個陌生的騎士,與他沒有效忠關係的領主,他會拔劍和他決鬥,可他偏偏是他的父親,知道母親下落的父親:“媽媽在哪裡?”他強忍住憤怒。

“你迫不及待地想向她訴苦嗎?可憐的孩子。”肉眼可見的,亨利二世看起來開心些了,“對叛國的王後而言,不把她關進倫敦塔已經是一種仁慈了。如果你同意我的請求,我會立刻釋放她,恢複她作為王後的一切待遇,反之,隻要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就絕不會讓你們有見麵的機會,哪怕是讓你們參加彼此的葬禮。”

他看上去是如此篤定,母親的音訊全無對理查造成的壓力是極大的,他們都心知肚明:“我需要幾天的時間和我的朋友們討論這件事。”理查極力克製著不在亨利二世、約翰和簾幕後的愛麗絲麵前表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讓普瓦圖(3)的貴族們接受新的統治者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約翰這樣沒用的孩子。”

“我有充足的耐心。”亨利二世這次很爽快地答應了理查的請求,他已經鬆口,對約翰的諷刺不過是色厲內荏,“在我耐心耗儘前,你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