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房間非常昏暗,隻有書桌上的台燈閃著昏黃的光。
穆荀川回到書桌旁,饒有興趣地看著季風,“離午夜還有很長時間,測測吧,塔羅大師。”
他的手指慢悠悠敲著桌子,“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秘密。”
季風也被他帶起了興趣,“這也能測出來嗎?”
穆荀川往椅背上一靠,“大可以試試,反正你也不會。”
季風:……
其實他已經努力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學會了將卡牌從載體中收放自如,可僅僅是這樣,好像的確有點不夠看。
於是那副卡牌在手裡洗了又洗,季風硬著頭皮抽出四張,擺在穆荀川麵前。
然後理直氣壯地一屁股坐到了旁邊。
“隻能到這一步,這裡沒有那本書,我不會解。”
他沒記錯的話,那本書還在三樓的書房裡,最早也就隻能等明天早上了。
穆荀川顯然不是這麼打算的,他臉色陰沉地看著那四張牌,咬著後槽牙開口。
“沒那本書解不出來?”
季風把頭瞥向另一邊,露出半張硬嘴,“解不出來。”
穆荀川沒再說話,起身朝門外走。
季風一愣,“你去哪?”
卻聽那人語氣不善道,“替你拿書。”
季風一愣,“你瘋了?江頌說他們在三樓抓娃娃呢,你去不是正好撞見?”
穆荀川卻語氣冷淡的回道,“我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你什麼身份?”
季風問了一句,下意識地想到那個巨大的騙局,“代號……藍衣?”
“……”
穆荀川將門一拉,又重重的合上,從門縫裡擠進來一句話,“我現在是陳先生。”
季風:“你要這麼說,我還是……”
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在那副油畫上,“算了。”
手上的卡牌刷得震天響,他甚至還沒祈禱完那本書最好丟了,門就又一次被打開。
穆荀川回來了。
不但拿著那本厚厚的《塔羅預知》,後麵還跟了一個陌生麵孔。
季風稍微回憶了一下。
是三隊隊長,叫顧以銘。
什麼意思?
讓他當著外人的麵出醜?
季風將手上的牌一扔,麵色極為不悅。
穆荀川麵色也不悅,可看到同樣不悅的季風時,又忽然覺得心情愉悅了許多。
“你弟弟快被娃娃埋了,”他倚在桌子上,將整個背影對著季風。
顯然是在說整天追著他叫哥的江頌。
季風氣音笑了一聲,也不答話,目光透過穆荀川,落在顧以銘身上。
那人顯然也沒想到自己能成功上來,滿身的喜悅寫在臉上,“小念居然真的沒有阻止你。”
穆荀川微微點頭,也沒想過多解釋,對顧以銘直入主題道,“叫你過來有兩件事。”
顧以銘料到他是有事要說,當即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你說。”
“第一件事,”穆荀川掃了一眼顧以銘的眼睛,“午夜十二點時,希望你能夠做點事情,可能有點危險,所以我會下去幫你。”
他默了默,又添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全隊覆滅,這是我現在能想出的唯一辦法。”
顧以銘沒有立即給出回答,他看起來不比季風大多少,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選擇先將這個問題擱置。
“現在我們每個人都已經抓上來了幾個娃娃,如果放任下去,真的會像……”
他頓了一下,略過了那人的名字,“被娃娃撕碎嗎?”
穆荀川誠實的搖了搖頭,“上三層不會一夜之間死太多人,不過既然有這個規則在,隨機死兩個應該也說得過去。”
他說得很慢,像是想讓顧以銘仔細考慮清楚。
“你應該也看得出來,時間過得越久,場景就會暴露越多秘密,答案遲早會浮出水麵。”
“但僵持的越久,死的人就會越多,不過……如果你想利用這一點篩選隊員的話,倒是不用太著急。”
顧以銘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沒這麼變態,你說吧,有什麼辦法。”
“很簡單,午夜十二時,用你的催眠鐘將小念催眠,”穆荀川慢悠悠說道。
顧以銘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應了那句變臉比翻書還快,“你怎麼知道我的天賦是……”
“不然也不會找你,”穆荀川最大的優點就是有什麼說什麼,從不藏著掖著。
顧以銘於是徹底沉默下來。
又過了半晌,他才疑惑地看向穆荀川,“我沒明白催眠小念乾什麼。”
季風也同樣沒明白,他將身體靠在軟背上,豎起耳朵去聽。
就聽穆荀川說道,“催眠小念就沒人再去操控玩偶,你們自然不會有危險,順便……還能將奶奶的秘密放進來。”
“把秘密放進來?”顧以銘疑惑道,“可那樣的話,任務就會失敗。”
穆荀川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門外,門已經在進來時被關死,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任務失敗,最多死一個侯萬全,但如果秘密被撞破,場景進程會大大加快,大家都能快點出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顧以銘知道,早一天出去,就會少一個人玩遊戲,那麼死去的人也將會更少。
他是有點心動了。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顧以銘終於點了頭,他將目光又落到穆荀川身上,“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
穆荀川用理所應當的語氣開口,“我是不怕死隊友的,所以這件事情算是在幫你,作為報答,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季風:……他早該知道選錯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