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被攙扶著去衝完腳,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它怎麼會在這兒?”
剛剛進門的顧以銘當然一頭霧水,他不敢去碰那隻兔子布偶,隻能先繞進房間裡,往那張空床上一坐,拿餘光掃了一眼床上的兩個人。
“你倆還演著夫妻呢?”
江頌已經見怪不怪,趕緊先把鞋穿在腳上,心有餘悸地看了穆荀川一眼。
“老大,門口多出一個被劈成兩半的兔子,我踩了一腳不要緊吧?”
穆荀川已經醒了,正仰躺在床上劃手機,聞言才往兩人這邊一瞥。
“昨晚撓門聲太大,”他答非所問了一句,才又多看了眼江頌,“踩了可能容易招鬼……不過也沒事。”
江頌剛剛平和下來的臉又皺成了苦瓜。
“招鬼還叫沒事?”
顧以銘卻抓住了另一個重點,“你們也聽到撓門聲了?”
沾枕頭就睡成豬的江頌愣了一下,從招鬼的驚恐中分出一點精力,問了一句,“什麼撓門聲?”
顧以銘瞪了江頌一眼,耐著心思解釋了幾句。
“刺啦刺啦的撓門聲啊,你聽不到?”
他指了指衛生間,“撓的就是那扇門,來的那天晚上就有,聲音越來越大,昨天晚上簡直跟拉鋸一樣,我和傅褚雲都沒敢睡,又不敢去檢查,就坐在床上跟它耗,一直耗了得有半小時,那聲音又突然消失了。”
江頌聞言立刻來了興趣, “那你們門口也有兔子嗎,有人踩了沒?”
顧以銘卻搖頭,將目光轉向穆荀川,“我問了一圈,也沒聽有人說門口有兔子,藍衣,你有什麼頭緒嗎?”
穆荀川頭也沒抬答了一句,“吵得睡不著,我把它給揪出來了,沒找到地方扔,隻能先放地上。”
顧以銘:……
江頌:……
江頌:“老大你好歹跟我說一聲。”
穆荀川看了一眼終於幽幽轉醒的季風,漫不經心地反問了句,“你問過我?”
江頌:……
一肚子怨氣誰也不敢撒,隻能硬生生憋著,頂著一雙死魚眼看他哥終於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在床頭抓瞎似的摸索。
穆荀川猶豫了一下,把手機遞了過去,自己從床上坐起來。
季風開屏幕看了一眼,混沌的腦子終於成功開了機。
“一點了??”
顧以銘眉毛一抬,看得挺帶勁的,順便問了一句,“所以,今天打算什麼時候吃飯?”
穆荀川也終於有了幾分正經色,“一會兒把所有人都叫過來談談。”
說完又掃了一眼門口的血兔子,“算了,過會兒收拾完去你那裡。”
顧以銘自然一百個願意,當即起身回去通知,出門的前一秒又想起什麼似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問道。
“對了,昨天那麼多玩偶,你怎麼解決的?”
穆荀川不吝嗇答了句,“變回去,玩偶隻攻擊陳先生。”
“就這麼簡單?”
穆荀川眉峰一挑,“不然?”
讓他跟娃娃大戰三百回合?
江頌聽著這通好像加密過的話,還沒想好怎麼插嘴,就聽“嘭”地一聲,顧以銘頭也不回的邁步出去。
與此同時,季風磨磨蹭蹭的從床上爬起來,問了穆荀川一句,打著哈欠朝衛生間走去。
江頌鬼使神差的閉了嘴,眼睛從那隻兔子一直遊到季風身上。
然後又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穆荀川。
穆荀川不知何時又把手機摸了回來,拇指上下翻動,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餘光卻時不時往季風身上掃。
神情與自己如出一轍,好像也在等著季風踩上那隻兔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甚至覺得他老大比自己還要期待。
就好像那隻兔子原本就是給季風的惡作劇,而自己隻不過在無意之中先踩了一腳。
那段路不算遠,季風也隻是淺淺的打了個哈欠,然後就覺得腳底一軟。
不知道幸還是不幸,他比江頌多穿了一雙鞋。
以至於踩上去的瞬間,腳下打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那隻兔子也被甩在玻璃門,彈回來時散出來一地黃毛,穩穩地躺在了季風懷裡。
季風徹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