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這才又想起用白天時長換取食物的那條規則。
他們現在被分彆關著,無法交流,隻要有人開口要食物,天就會黑下來,穆荀川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
他又瞥了一眼床頭“寫日記”三個大字,跟著笑了一聲。
兩遍都問不出來殺人緣由,他也知道那人是不願意說,索性聽話的摸過昨晚的日記本,從櫃子裡找出筆,順帶抱怨了一句。
“為什麼隻有我要寫日記?”
穆荀川接話很快,“或許和病症有關,規則要求每天至少發病一次,失憶症很難有表演的空間,可能需要通過日記。”
好像有點道理。
正好他不擅長即興演戲,這樣反倒比彆人輕鬆了。
於是季風翻開日記本,朝牆上那本老日曆看了一眼。
十月六號。
真的假的?昨晚吳醫生還說自己這個月已經發病了五次,他心裡念叨了幾句離譜,而後慢悠悠起筆,在空白頁開始冥思苦想。
“10月6日,晴。
今天……”
今天……
所以誰能教教他,失憶症患者應該怎麼寫日記?
穆荀川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愁眉苦臉的季風,好心提醒道。
“時間,地點,人物,給一無所知的自己留一點關鍵信息,另外我的建議是,最好寫認真一點。”
有點道理。
季風頓了一分鐘,慢悠悠的開始寫。
“10月6日,晴。
(劃掉今天)
我被診斷為失憶症,分配到了2044病房,房間裡還有四個病友,分彆是一床林回舟,二床Jake,三床胡有臣,四床穆荀川,我是五床,叫季風。”
他猶豫了一下,在Jake的名字下麵標注了兩道橫線,然後繼續往下寫。
“今天早上,Jake……”
窗外的日光猛地亮了一下,然後斷了鎢絲似的暗下來。
房門“砰”地一聲打開,又有護士往病房裡伸了半個身子,嚶言喵語又不知在說些什麼。
隨後鐵門板被敲了敲,江頌冷不丁從門外探了個頭,對著兩人招手。
“大雄,你又怎麼了?怎麼還不下來吃飯?”
季風:……
穆荀川抿嘴一笑,“看來沒猜錯。”
護士兢兢業業地在外麵等著,四人也沒有耽擱,簡單出去排了個隊,穆荀川晃晃悠悠走在前麵,林回舟與胡有臣隔著老遠跟在最後。
隊伍歪歪扭扭的跟著護士進了一樓食堂,護士等在外麵,等全部的人進來,才將門嘭地一聲關上。
飯菜早已擺在了桌子上,聞起來還不錯。
江頌湊到季風旁邊坐下,“喵喵,飯菜正常!”
飯菜是挺正常,人卻不好說。
季風皺著眉,有些嫌棄地看著江頌,“你乾嘛呢?”
“哦,演習慣了,”江頌清了清嗓子,看四周沒有護士的影子,才對季風解釋道。
“不是要我們每天發病一次嗎?房間裡又安了攝像頭,我們怕出意外,就一直演著呢。”
“而且……”他神神秘秘的湊近了一些,“我還真看到有護士透過門上的小窗往裡偷看了。”
說完嘿嘿一笑,朝顧以銘揚起下巴,“老顧演的最像,一直喊有人要殺我,吼得我都害怕了。”
顧以銘卻愁眉苦臉,“口乾舌燥,嗓子都喊冒煙了,那護士就那麼一直站著,我們也沒辦法,隻能先喊吃飯歇會兒。”
說完滿臉歉意的笑了笑,“沒提前商量,實在不好意思。”
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所以沒人抱怨什麼,隻有季風多問了一嘴。
“真有護士偷偷盯著?”
“是啊,眼睛眨都不眨,跟小念家裡的娃娃似的。”
江頌說起來還忍不住打冷戰,“怎麼,你們那屋沒人盯?”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好像的確沒看到2044門口站著彆的護士。
季風搖頭,“我們那裡死了個人。”
“死人了??”顧以銘慌忙清點人數。
“死了個NPC,你的人沒少,”穆荀川淡淡的瞥過來一眼。
顧以銘這才鬆了口氣,“怎麼死的?”
穆荀川臉不紅心不跳,“自己……”
才吐出兩個字,角落裡的胡有臣就突然跳起來,纏著一雙手指向穆荀川,看著顧以銘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棵救命稻草。
“是藍衣殺的,隊長,是藍衣殺的!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