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越深,等級越高,黑色為最高等級。
哪怕是最低等級的單源卡,卻也讓孩子的母親感到十分喜悅。
她將小朋友抱起來,又叫又跳,其他排隊等待引導的孩子們目光羨慕地朝著他們看去。
堵塞的空路恢複正常,懸浮車繼續前行。
很快,自動駕駛的懸浮車帶著車內的兩人離開了這一片區域。
懸浮車開到哪裡,欒懷謹看到哪裡。
哪怕接收了原主部分記憶,欒懷謹對這個世界仍舊充滿了好奇。
大雨來得及,去得也快。
又十幾分鐘過去,雨停,空路下方人流變得更多,懸浮車又駕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停靠於海岸停車區。
從遠處看去,海岸一線,這裡的海洋和上輩子的海洋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彆。
欒懷謹猜測,這裡應是屬於私人海岸,一眼望去隻有身穿工作製服的工作人員。
岸邊停留巨大的白色遊輪,如果是之前,欒懷謹或許會想觀察周遭環境,然而現在他卻完全沒有這種心思,從不久前看到引導開始,他的身體就一陣不適。
大腦泛起一陣陣暈眩。
他搖搖頭,試圖將這一股暈眩甩出去。
坐在駕駛座上的夏佐下車,給欒懷謹打開後車座門。
劇烈的眩暈感下,欒懷謹並沒有立刻下車,他需要緩一緩。
夏佐聲音恭敬詢問:“三殿下?”
欒懷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這一刻更顯蒼白,眼睫低垂,看不清表情,像是全身忍著劇痛,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劉海服帖地沾在他的臉頰,營造出破碎的美感。
夏佐說道:“三殿下,您看起來非常不適。”
是的,欒懷謹感到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這一種不舒適的感覺來得突然,也……
很熟悉。
這就好像,他上輩子第一次覺醒時的感覺。
上輩子末世初期,大批人覺醒異能,持續高熱,成功度過能夠獲取異能,沒有度過則是死亡。
現在欒懷謹感覺全身都在疼痛,熟悉的疼痛。
忽然,一道聲音傳入兩人耳中,“懷謹殿下。”
夏佐向旁邊退開,恭敬叫道:“午安,明何閣下。”
明何,卡特帝國元帥之子,也是元帥府的獨生子。
在帝國皇室沒落的現在,從某一方麵來說,哪怕是身為皇帝陛下,在麵對明何時都會給予幾分薄麵。
欒懷謹能夠感覺到明何直直朝著自己看過來的目光。
他忍受著彌漫於全身的疼痛下車,目光朝著明何看去,與他雙瞳對視。
元帥之子明何,從原主身體中承接的記憶中,他非常優秀,與二皇子是同期,哪怕因為二皇子的身份,一直將首席之位“讓”給二皇子,也沒有辦法遮掩他的鋒芒。
這樣說也不對,當所有人都意識到,明何是在讓著二皇子的那一瞬間,代表著所有人都認定,他各方麵強於二皇子,碾壓式的強於二皇子,這也是最為諷刺的。
從某種說法來說,明何就是人生贏家。
有一個元帥爹,自身天賦強,家族中擁有無數的源書體、單源體。
許多人都看不慣他,卻也拿他無可奈何。這一點上,包括儲君殿下與二殿下相同。
欒懷謹雙瞳眯了眯,說道:“很抱歉,明何閣下,我似乎來晚了。”彌漫於全身的痛處下,他的聲音非常輕。
明何眼中有著一抹意外,以審視的目光打量欒懷謹片刻,唇角彎起,“懷謹殿下,您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太好。”
欒懷謹頓了下,“……明何閣下,非常抱歉,今日我的狀態如您所見,為了不掃您與其他幾位閣下的性質,我想我或許不打擾為好。”
明何唇角彎起的弧度加深,“我並不介意。”他又說,“倒不如說,我非常期待。”
兩人目光相對。
欒懷謹目光清冷,麵上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說道:“……那真是感謝您的,不介意。”他用最正經的語氣,說出了“我真是謝謝你啊”的言不由衷既視感。
明何對欒懷謹做了個“請”的手勢。
欒懷謹看了明何一眼,朝著遊輪走去。
明何與欒懷謹並肩而行,夏佐退開幾步跟隨。
疼痛讓欒懷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一旁明何好心地詢問:“懷謹殿下,需要我扶您嗎?”
欒懷謹:“非常感謝您,不過並不需要。”
明何說道:“懷謹殿下,一個多月不見,您倒是變了許多。”
欒懷謹腳步頓住,目光朝著明何看了眼,麵無表情:“那麼,我希望是往好的方向轉變。”
明何輕笑:“確實是。”
兩人談話間,進入遊輪。
一群階級相同的人湊在一起,身為儲君的太子殿下忙碌,無法參與,二皇子欒逸昀、財政官之子、外交官之子、上將之子……
一群皇權貴胄聚在一起,當明何與欒懷謹一同進入遊輪大廳時,諸多人的目光齊齊朝著他們看了過來。
不過,就和絕大多數人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欒懷謹是卡特帝國的三皇子一樣,其他人也沒能認出來。
甚至有一位一頭紅色短發,看起來就狂放不羈的青年大踏步前行,幾乎是瞬間就走到了欒懷謹麵前。
欒懷謹眼皮跳了跳,腳步下意識向後退開一步,試圖與紅發男子拉開距離。
然而比他更快的是紅發男子,他一伸手,就要捏住欒懷謹的下巴。
欒懷謹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一旁明何伸手,直接握住紅發男子將要握住欒懷謹下顎的手腕,限製住他進一步出格的行為。
欒懷謹再次向後退開一步,與所有人拉開一段距離。
遊輪內響著悠揚的樂曲。
舞池上舞姬搖擺玲瓏身段。
大廳內正在交談的一些人在這忽然的變故下朝著欒懷謹等人看來。
原本還有些吵鬨的大廳,三秒內一片安靜,唯有悠揚樂曲持續不斷。
當眾人的目光放到欒懷謹的身上時,便再也移不開。
大廳中的歌舞持續。
欒懷謹目光四處掃了眼,最終放到紅發男子身上,麵無表情與他雙瞳對視。
明何麵上的笑容始終如一,放開紅發男子的手腕,用一如之前的溫和聲音說道:“尼科爾,不要對懷謹殿下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