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牌 沒有任何人值得明何賣笑。(2 / 2)

當欒懷謹洗完手,夏佐上前,說道:“三殿下,我為您擦手。”

欒懷謹並沒有拒絕。

夏佐動作恭敬,為欒懷謹擦拭掉手上的水跡。

上輩子作為一方基地建立者,欒懷謹已經習慣被他人服侍。

他並不覺得哪裡不對,也沒有覺得他人服侍不好,哪怕夏佐並不是他的侍從。

等夏佐為他擦拭完手指,欒懷謹踏步,走出洗手間,去往遊輪大廳。

短短一支煙的時間,疼痛沒有減緩,不過,見到尼科爾時的窒息感已經得到了充分的緩解。

走過長長的廊道,去往遊輪大廳的路上時不時碰上一些人,無論是遊輪工作人員,又或者其他或認識又不認識的人,他們總會忍不住回頭看向欒懷謹。

欒懷謹進入遊輪大廳的刹那,明何目光直直看向他,微笑說道:“懷謹殿下,請到這裡來。”

其他人順著明何的目光看去。

欒懷謹看向明何。

圓形加長形的賭桌,四人坐下,其他人站立於旁側觀看。

他們在玩牌。

四人中,欒懷謹隻認識兩人,招他過去的明何,以及卡特帝國二皇子欒逸昀,至於坐在牌桌上的另外兩人,他並不認識。

四人身側站著許多人,除了才確認身份的尼科爾外,欒懷謹一個人都不認識。

不過,沒關係。

理論上以他現在的身份,隻要主動向二殿下進行問候,其他人則是禮貌性地點頭致意即可。

欒懷謹踏步走向牌桌。

明何朝著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看了眼。

他身旁站著的是一位身穿禮服,容貌姣美的女子。

察覺到明何的目光示意,身體微不可覺地顫抖了下,向一旁退開。

圍繞整個牌桌,隻有明何身旁一片地方空了出來。

欒懷謹的步伐停頓了下,之後走到明何身旁站定,目光看向欒逸昀,恭敬道:“二皇兄,很抱歉,我來晚了。”

卡特帝國的二皇子欒逸昀,與儲君殿下同為帝後所出,最開始他對欒懷謹非常不喜,不過……

原主對二皇子特彆舔,如果說夏佐騎士是欒逸昀身旁的忠犬,那麼原主就是他身旁最為卑賤的一條舔狗。

誰會和自己的舔狗計較呢?雖說這條舔狗除了會舔外一無是處。

二皇子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視線停留在他麵上的時間格外久,“以後注意時間。”

欒懷謹輕聲回應,“是。”

明何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手中的紙牌,微笑看向欒懷謹,說道:“懷謹殿下,要一起嗎?”

欒懷謹:“……”

實話是,他在賭方麵沒有任何天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原主貧窮,賭不起。

作為皇子,他每個月都能收到月錢,然而並不多,這也是他在皇宮被人嘲諷的主要原因之一。

作為皇子,吃喝方麵確實不愁,然而最基本打點仆傭的錢他都沒有,更沒什麼多餘的錢能夠消遣。

其他的皇子母家勢力強大,在他們還非常小的時候就給予他們金錢,讓他們創業,名下自然而然有許多可支配金錢。

這一切,原主都沒有。

明何微笑與欒懷謹雙瞳對視。

欒懷謹頓了下,說道:“抱歉,明何閣下,我對此並沒有興趣。”

明何唇角彎起的弧度加深,“那麼,直白地說,我想與懷謹殿下賭上一局,懷謹殿下可否滿足我?”

欒懷謹麵無表情,沒有立刻回應。

明何放下手中把玩著的紙牌,推動籌碼,“三殿下,我就與您賭這些籌碼,您看如何?”

欒懷謹想,他貧窮,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明何說道:“從今日見到您開始,您不曾笑過,我賭您一個笑容,如何?”

欒懷謹:“……”他不會笑。

或者說,自從上輩子末世開始,疼痛相伴,險境求存,他已經忘記了該怎麼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片刻的停頓後,欒懷謹目光與明何對視,聲音清冷:“明何閣下,我不與您賭酬勞,如果我贏,您是否也願意給予我一個笑容。”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他是卡特帝國的三皇子,當明何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白地說與他賭一個笑容,就相當於將他比成舞池中的舞女,以賣笑為生。

笑容,是一種買賣。

所謂公平公正,就是這種。

明何愣了下,很驚訝竟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他輕笑出聲,自喉間逸散出的笑容回蕩於眾人耳畔,他說道:“不需要賭,如果懷謹殿下想看,我時刻都願意為您笑。”

欒懷謹說道:“不同。”

明何挑起一道眉,似是在疑惑:“什麼不同?”

欒懷謹說道:“值錢,與不值錢的差距。”

最開始眾人並不懂欒懷謹是什麼意思,但在想想就明白了。

明何本身的笑容或許並不值錢,但賭局中以酬勞定義,將他的笑容賦予一層含義後,就顯得值錢了起來。

因為難得。

理論上,沒有任何人值得明何賣笑。

明何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不過很快,麵上笑容完全收斂,眸底隻剩下審視與冰冷,他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