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夫君(2 / 2)

非人類夫君 霧矢翊 3980 字 7個月前

臉龐上被巾帕覆蓋的溫潤觸覺,無比的真實。

直到他拿過衣物,要幫她穿上時,季魚麻木到平靜的臉龐終於露出些許掙紮之色,“不、不用,我自己來。”

江逝秋定定地看著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人時,讓人壓力培增。

季魚垂眸,僵硬地避開他的視線,隻是眼睛可是避開,身體卻避不開,除妖師的五感太敏銳,無法忽視那落在身上的視線。

太過炙熱,充滿……占有欲。

在季魚實在受不住,擔心是不是惹惱他時,男人的聲音響起:“娘子,你這樣太讓為夫傷心了。”

聲音裡滿是無奈,並沒有因此放棄。

“娘子,我們是夫妻,作夫君的,照顧自己的媳婦是應該的,更何況娘子現在身體不好,為夫應該要多體諒你,照顧好你是為夫的責任。”

季魚:“……”大可不必。

季魚最終敗在江逝秋的厚臉皮上。

她的身體太虛弱,打是打不過的,除了“絕對清醒”外,她比偃月山莊裡的所有除妖師都弱。

季魚穿戴整齊後,江逝秋將她抱出內室。

他的身量很高,季魚站在他麵前,堪堪隻到他肩膀的位置,他能輕鬆地將她抱起,就像抱著個小娃娃似的。

江逝秋將她抱到外間,紅綃已經擺好早膳。

季魚的目光緩緩轉到門外,發現他們還在偃月山莊。

對此她意外又不太意外,偃月山莊的妖邪不是這麼輕易能解決的,更不用說她身邊這個“人”不知是什麼來頭,有什麼目的,不會這般輕易讓他們離開。

正是初春的早晨,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空氣陰冷又濕潤。

吃過早膳,紅綃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江逝秋看到那碗湯藥時,好奇地嘗了一口,然後將之放下,麵露不忍之色,握著她的手說:“娘子,這藥實在太苦了,你日日都要喝這種東西嗎?”

季魚瞥他一眼,伸手端過來,一口飲儘,說道:“還好吧。”

剛說完,一顆蜜餞遞到她的唇前。

蜜餞散發著甜滋滋的味兒,季魚看向撚著蜜餞的手,骨節修長,秀頎如竹,若是做成骨器,一定非常漂亮。

她又看向撚著蜜餞的男人,越發沉默。

“娘子,甜甜嘴。”江逝秋又朝她遞了遞,示意她張嘴。

季魚僵硬地張嘴,吃下他喂過來的蜜餞,他一臉愉悅模樣,那妖異的臉龐都顯得格外的溫柔無害。

這時,外麵響起說話的聲音。

季魚嘴裡還含著蜜餞,甜滋滋的味道驅散了嘴裡的古怪藥味。

不一會兒,便見紅綃帶著許修玨、陳青峰和除妖盟的堂主左淩雙進來。

三人先是朝江逝秋行禮,口裡喚“江大人”,然後詢問季魚的身體情況。

季魚盯著三人,見他們麵上並無異常之色,微微頷首,說道:“我好多了,多謝幾位關心。”

江逝秋不太高興,覺得這三人打擾了他的娘子歇息,起身道:“有什麼事到外麵說罷,我娘子要歇息。”

三人無不答應,跟著他出去。

季魚坐在窗邊的位置,隱約能聽到隔壁廳堂裡的說話聲。

許修玨三人來此,是詢問江逝秋有關偃月山莊的事,昨晚江逝秋雖然在婚禮上殺了一通,但並未真正解決偃月山莊的困境,作亂的妖邪仍未露出真麵目,而且他們和偃月山莊的人一樣,被困在了偃月山莊裡。

季魚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撚著手腕上的金珠,目光轉到守在一旁的紅綃身上。

江逝秋不在,紅綃主動護衛在她左右,一如過去。

“紅綃姐。”季魚喚了一聲。

紅綃關切地問:“少主,怎麼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季魚沒回答,而是問道:“紅綃姐,你覺得江逝秋……”她半是試探半是遮掩地問,目不轉睛地盯著紅綃。

“江大人挺好的。”紅綃麵上露出輕快的笑容,臉上露出信服之色,“昨兒少主您的屍毒又發作了,多虧有江大人在,否則……前陣子,江大人說要去找雪玉蟲作藥引給您治病,也不知道找得怎麼樣了……”

季魚聽在耳裡,隻覺得“江逝秋”越發深不可測,不僅能蒙蔽除妖師的認知,還能篡改他們的記憶,讓他們的記憶十分完美,邏輯自洽,沒有絲毫違和。

怪不得紅綃對江逝秋如此信服。

這時,她又聽到紅綃說:“江大人為了與您成親,願意入贅咱們季家,聽說江家那邊很不高興,不過江大人都扛下來。”

季魚:“……”入、入贅?

接著,季魚從紅綃那裡得知江逝秋來自雲京大族江家,是江家這一輩最年輕、天賦最高的除妖師,年紀輕輕就坐上皇城鎮妖司指揮使的位置,他的樣貌好、天賦奇佳、有能力,鎮住所有不服他之人,可謂是文武雙全,才貌無雙,雲京不知道多少世家貴族視他為如意郎君。

他也是雲京的第一美男子。

聽到這裡,季魚隻覺得無比荒唐。

怎麼一路聽來,似乎這江逝秋又是一個“尚雲霄”?一樣的雲京第一美男子,一樣的入贅季家。

他不會是為了捏造一個在除妖師的記憶中自然的身份,所以直接參照了尚雲霄的經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