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季魚醒了,許修玨等人都過來看她。
季魚坐在靠窗的榻上,雙手捧著一盞藥茶,含笑看著他們,問道:“諸位無事罷?”
左淩雙笑道:“我們沒什麼事,都隻是皮肉傷。”
她是除妖盟的堂主,容貌嬌豔無雙,實力不俗,亦是除妖盟看好的下一代繼任者,若無意外,等老盟主退去,便由她來繼任除妖盟之位。
季魚對她的印象很不錯,雖然以前見得不多,倒是聽說過不少關於左淩雙的事跡。
十五歲出師,十七歲誅除為禍渭水的妖蟒,十年間諸殺的妖邪不計其數,庇護無數百姓,在民間有極大的威望。
連朝廷也極看好她。
許修玨凝望她蒼白的麵容,問道:“季師妹,你的身體如何?”
“還好。”季魚溫言道,“多謝諸位關心,其實是老毛病,養些日子就好。”
她說得雲淡風輕,麵上亦是一片泰然之色,若不是親眼目睹她當時是如何吐血的,他們差點就相信了。
陳青峰等人心頭微微一滯,一股澀然襲上心頭。
以前未見她本人時,他們都以為季家為了提高她的聲望,不擇手段地傳出季家少主的貌美之名,其他的不值一提。
直到見到她,與她同行這幾日,方才發覺,以往的觀念有多錯誤。
一個病弱之人,又有廢物之稱,然而這幾日,卻未曾拖過他們的後腿,甚至在鏖戰之時,也未曾讓人為她分心。
明明她的身體痛苦不堪,卻從不會表現出來,讓人為她操心,光是這隱忍鎮定的功夫,便少有人能及。
怪不得季家會如此護著他們的少主,紅綃等人亦是真心敬愛她。
確實值得敬佩。
就連陳青峰都忍不住真心實意道:“季少主,你要保重身體。”
季魚笑著點頭,“多謝陳道友關心。”
接著他們和季魚說起偃月山莊作亂的妖邪之事。
“我們後來在地宮裡探查過一番,我等懷疑,偃月山莊地宮的妖物和龍泉地宮的千年妖屍應該有某些聯係。”左淩雙神色凝重地說,“它們的相似之處實在太多,不過當年龍泉地宮的千年妖屍出世時,已經成氣候,而偃月山莊地宮的妖物尚未成氣候,若是此番我等死在此地,被它吞噬,助它功力大漲,待它出世,隻怕與龍泉地宮的千年妖屍實力不相伯仲……”
季魚的神色微凝。
她明白左淩雙的意思,他們懷疑,或許龍泉地宮的千年妖屍,也是人為侍奉的妖物。
正如偃月山莊地宮裡的妖物,被偃月山莊舉傾全莊之力侍奉。
如果是這樣,隻怕當年龍泉地宮的千年妖屍禍亂人間一事,說不定有一個幕後黑後推動。
隻是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妖邪所為。
許修玨擔憂地看她,目露痛色,“季師妹,你還好吧?”
他知道季魚的母親之死,和龍泉地宮的千年妖屍作亂有關,若不是中了屍毒,何至於生下孩子後就力竭而亡。
陳青峰、左淩雙自然也想到這點。
季魚回過神,麵上的神色淡了幾分,語氣卻仍是平靜的:“沒什麼,多謝許師兄關心。”
正說著,就見江逝秋端著茶點進來,意味不明地看了他們一眼。
他來到季魚身邊,含笑道:“娘子,這是我做的芙蓉酥,你來嘗嘗。”
說著,他興致勃勃地拿起一塊漂亮得像盛放在食盒裡的芙蓉點心,要喂她吃。
季魚:“……”
三人原本和季魚聊天的,聞言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是江大人親自做的?
他們看了一眼食盒裡的精致點心,遠遠看去,還真以為是朵朵芙蓉花,能以假亂真,這手藝真是沒得說。
沒想到江大人居然有如此好的廚藝。
再看他那不值錢的殷勤模樣,他們都已經麻木了。
“記憶”太過深刻,回想他為了和季家少主成親,直接入贅季家之事,現在這副殷勤的模樣,好像也沒什麼。
三人原本還想和季魚說點什麼的,此時倒也不好再說,識趣地起身告辭。
季魚也有些尷尬,她不習慣與人太過親密,更何況是在外人麵前,和一名男子太過親密。
“這有什麼,我們是夫妻。”江逝秋振振有詞。想到什麼,他突然警惕起來,“娘子,你不會是嫌棄我吧?”
季魚疑惑,“我嫌棄什麼?”
他一臉失落之色,昳麗無雙的麵容都像失了幾分顏色,“自然是嫌棄為夫不是人……不像那許修玨,是一個正常男人……”
季魚無語,好好的,怎麼扯到許師兄身上?這和許師兄有什麼關係?
“我沒嫌棄你。”她真心實意地說,“你的容貌出眾,實力不俗,隻要是正常人,都不會嫌棄你的!更何況,此番我們能順利活下來,還多虧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