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鬆了口氣,他看向那寶貝木箱,道:
“小妹,你這箱子裡的東西,終於能拿來換錢了。”
韓盈心裡有些感慨。
她穿越過來,什麼都過的不好,唯獨家人特彆好。
自己這半年乾的事,放現代,相當於彩票中了一千萬,其中八百萬被自己投入看不到回報的研究裡,隻留下兩百萬給家裡換了間房子。
現代成年人這樣乾,父母都能氣個半死。這可是在兒女被視為父母私產的漢代,自己還隻有六歲!
韓盈都不知道,自己親媽怎麼能無條件支持到現在的。
她有些心虛的輕咳一聲:
“等我把神女教的那些東西整理出來,咱們能就開一個醫館,像沃河覡師那樣,給人治病賺錢,錢肯定會越來越多的。”
話剛說完,韓虎的臉色突然一變,厭惡的說道:
“彆學他,那人太壞了。”
嗯?
韓碩怎麼情緒這麼大,家裡難道和沃河覡師也有舊怨?
不對啊,親媽之前不是很信沃河覡師嗎?
正當韓盈想問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突然聽道屋外傳來一陣嘈雜聲,還有馬叫和車輪吱呀作響。
這讓韓碩先轉移了話題:
“外麵又來人了,我出去看看。”
說著,韓碩放下手中的蚌殼,剛掀開草簾準備出去,就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叫道:
“我家主人前來尋月女,月女何在?還不快出來迎接!”
喲嗬。
這人還真的囂張。
韓盈也不在炕上坐著了,她穿上鞋,對屋內還剩下的兩個說道:
“這是衝我來的,羽姐你就在屋裡休息,彆出去了。韓虎,你去把今天下田掏鼠窩的人全都喊回來。”
“好。”
韓虎立刻放下工具,給蛇油罐扣上蓋子,推門溜了出去。
披上兔皮衣,韓盈也準備看看,到底是誰敢從她的地盤上這麼囂張。
她打量著這突然到訪的兩個人。
看上去,來的兩個人應該是一主一仆。
主人坐在矮馬車上,穿著厚實的狐皮大襖,胡須茂密,身材魁梧,極為矜持的坐在矮馬車上,不發一言。
仆人則坐在前頭,充做車夫,身上竟然也穿了一身兔皮外衣,即便是有些短小,但這是一件皮衣啊!
這年頭,禦寒服裝就那兩種,要麼是頂好的獸皮,防寒效果一流。
要麼就是麻布,防寒效果全靠抖。
所以穿著打扮,是最快體現階級地位和財富屬性的存在。說起來,韓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錢的人。
是的,有錢。
不是有權。
她看著對方矮馬車的規模,以及主人空空如也的頭上,眯了眯眼。
不是吏目,能打。
韓盈放鬆下來,慢慢的往那邊走。
叫囂的仆從看外邑的人隻是站著看他們,沒什麼反應,撇了撇嘴,從袖中拿出幾個銅錢,扔在地上:
“好了,拿錢快把月女叫出來見我家主人!”
態度傲慢的像是哪家王子公孫駕到似的。
沒人去撿那幾枚銅錢,年長的男女互相對視,最終,由身材還算魁梧的韓熊詢問道:
“不隻兩位貴客,為何前來尋月女?”
仆從還在用鼻孔看人,他斜視了一眼,隨即像是看到了什麼汙穢般的存在,彆開眼,傲慢的說道:
“關你何事,快去叫那月女就是了!”
上門找事的人,自己總是要出麵的。
“我就是月女。”
走到的韓盈緩步上前,態度輕鬆的說道:
“尋我何事?”
這仆人看著韓盈,倒沒露出意外的表情,看起來應該是提前了解過自己,知道自己年齡不大。
他眼神向下俯視著,輕蔑的說道:
“我家主人要以十緡銅錢,換你回春之術,如此好事,還不向我家主人致謝?!”
十緡銅錢,以現在的農家生產水平,在沒病沒災且風調雨順的情況下,得十幾年才能攢出來。聽起來,對方給的價格極為優厚,問題是——
韓盈之前賣的那一波豆芽,淨利潤有三緡。
哪怕這是整個村子一起才賺了三千多錢,可那隻是一次的淨利潤。豆芽這東西,四五天就能長好,目前還在擴大豆芽產量規模,從現在起能賣到春季野菜長出來,怎麼都能賣上個三十多次。賺它個上百緡!
拿十緡就想換她這上百緡的營生,想的也太美了!
韓盈臉色一沉:
“不換!若無它事,你們可以滾了!”
發豆芽的技術,是韓盈給的。所有權在韓盈這裡。
在聽到來人想要用十緡換走如何發豆芽之後,東河村外邑還在的人都提心吊膽起來,生怕韓盈答應。
待聽到韓盈拒絕,他們頓時鬆了口氣,拿著農具,快速站到了韓盈身前身後,和這兩個氣勢淩人的貴人對峙起來:
“月女不換!你們可以滾了!”
這仆人看著這些黔首褪去無害的表皮,將隨時能變身武器的農具,對準自己。還有上過戰場的漢子臉上帶著凶煞,似乎隨時就能暴起的樣子,頓時沒了底氣。
他強撐著喊道:
“你們可知我家主人是誰!”
韓盈輕蔑回之:
“藏頭護尾之物,有什麼好說的,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