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辦個結婚證不難,成年人的決定無需父母同意,若有特殊情況,甚至隻要一方登記。
喬晚的臉漲紅了,她手指陡然抓緊了被單:“我,我想親自去,薛先生您,或者您的律師來,應該都可以。”
“……”薛丞聿沉默了一瞬,“挑個時間,我親自去。”
喬晚不知道,薛丞聿為什麼會答應自己,但她仿佛劫後餘生般欣喜,繼而是後知後覺,喬晚心想,她是不是還沒和薛丞聿說喜歡。
喜歡他。
按照慣例,喬晚應該在求婚之前,像世間愛侶那樣,加上“我愛你”這種山盟海誓的讖語。
可是她說,薛丞聿就會信麼?
喬晚擔心自己的冒進,會像她送的那瓶蹩腳香水一樣,讓薛丞聿不知怎麼和她斷了聯係。
但是現在,一切暫且既往不咎,人的一生隻有幾次好機會。
沒抓住的話,會後悔一輩子的。
各種想法在喬晚心裡沉了一沉。
喬晚想,她也不必騙自己是夢了。
她無比想念薛丞聿身上的味道,讓她聞一聞,她就能證明——
“薛先生。”
“嗯?”
“我能,抱一抱您麼?”
這是演的哪一出?
薛丞聿眼神微暗,把喬晚手中的水杯放到台上,他慢慢張開了雙臂。
喬晚像一隻尋求溫暖的小動物那樣,一頭栽了進來。
薛丞聿下意識摟緊了喬晚的腰,這讓喬晚更加得寸進尺,癡迷地汲取薛丞聿的味道。
這氣息像是沉香,又有其它木質的混合,喬晚或在其中辨出了一點自己調過的香水味道。
喬晚翕盍呼吸,輕輕嗅聞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香水的味道熟悉,又隱隱有點濕潤了眼眶。
“抱夠了嗎?”
薛丞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有幾分沙啞。
喬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她放開手,下意識地道歉。
薛丞聿皺了皺眉頭,利落地起身,長臂從床邊桌拿來酒瓶,利落地旋進木塞,“還有什麼要說的?”
“還有,謝謝薛先生。”喬晚的眼神像是能在被子上繡花。
“還有嗎?”薛丞聿的聲音沉冷。
喬晚訥訥搖頭:“暫時……沒有了。”
“好。薛氏祖訓先成家,後立業,我也需要一位妻子。”薛丞聿拿起新酒,暗紅色的液體在瓶中搖晃。
“薛家要有一位女主人……即使不公布,總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薛太太。”薛丞聿咬緊了後麵幾個字的重音。
“沒,沒關係。”喬晚攥著手心。
薛丞聿眉眼舒展,但因那道雷電一樣的疤痕,總是不怒自威,帶著幾分陰鷙,他反問道:“沒關係?”
“……嗯.”
喬晚不敢揣測薛丞聿現在的心情,但盯著男人的眉眼,那樣漫不經心的氣質,能叫她看癡。
或許是喬晚眼神太炙,薛丞聿忽而很輕地笑了,晃著酒杯的手微一頓:“想喝?”
喬晚耳尖一紅,忙搖了搖頭。
“病人不能喝酒。”薛丞聿說著,把溫水杯放到了她的手裡。
薛丞聿額發有些淩亂,但男人低沉的嗓音有一絲明顯的溫柔,好像已經讓喬晚醉了,這溫水若酒,不容她拒絕。
喬晚點點頭,猛灌下一口水,見薛丞聿還看著她,忙不迭解釋:“先生,對不起。但我想如果這樣的婚姻也能幫助到您的話,我,我當然願意合作。”
末了,喬晚又紅著耳朵訥訥道,“如果雙贏,自然是最好的。”
可能薛丞聿眼神都帶著酒精,喬晚耳尖的薄紅漸漸蔓延至耳根,再到臉頰,她握著水杯悄悄低頭。
薛丞聿的眼神還是沒有移開。
難道,薛先生也想喝這杯白開水麼?
見喬晚愣著神,薛丞聿靠在了床頭,低著紅酒杯碰了碰她的白開水:“好吧,合作愉快。”
若說這是慶功酒,大概是薛丞聿這輩子喝的最潦草的一次,可後來回看,慶的卻是此生最大一樁功業。
···
當天在淺水灣酒店的鬨劇,最終被薛丞聿壓了下來。
陳士安自己錯得離譜,頭上縫了十幾針,陳家一聲也不敢吭。
陳士安後來才知道,自己惹到的是港城頂級豪門薛家。至於他得罪的人,是素來深居簡出的閻王爺薛丞聿——
不僅如此,陳士安還麵臨著薛丞聿頂級公關團隊的起訴,他逃不了治安管理的牢獄之災。
與此同時,就在一夜之間,還在和他相親的喬家小姐,瞬間變成了薛丞聿的未婚妻。
陳士安親眼見到薛丞聿把喬晚帶走了。
薛家要和喬家聯姻。陳士安不敢聲張,他做縮頭烏龜,但在暗地裡放出消息。
喬家和薛家比起來還是差遠了,豪門體量不同,兩家不可同日而語。
——這事不僅離奇,此前還沒一點風聲,和誰說,誰都不信。
陳士安都成了上流圈子裡的笑話。
但有的跡象顯示,陳士安也不是胡編亂造。
當天大鬨淺水灣酒店的陳士安,不僅沒上頭條,還完全成了陪襯。
根據港城八卦明報,當天有人看到,薛家二少薛丞聿出入淺水灣大酒店,公主抱神秘女子,舉止親密。
蹲點的狗仔僅從角落拍到一張,雖然畫質不低,但因為因為安保森嚴,角度取得非常有限。
隻看見薛丞聿的西裝外套將人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點微亂的發鬢,令人浮想聯翩。
標題紛紛斷章取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