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握香 黑加侖 “好像快下雨了。”……(1 / 2)

薛家的動作很快。

喬晚看著薛丞聿放在桌上的,是兩份方方正正,格式工整的婚前協議。

“簽完就走吧。”薛丞聿從西裝內袋拿出鋼筆,“你看還有什麼需要改的。”

“嗯。”喬晚點點頭,把幾縷碎發彆在腦後,開始仔細地瀏覽合同。

喬晚簽字的時候手心微微出汗,她捏著還帶有男人體溫的鋼筆,隔頁簽好自己的姓名。

白紙黑字的合同,快翻到末頁的時候,喬晚頓住了手。

“這是?”

婚姻關係存續期間,及離婚後的財產歸屬,除了她現在她自己的賬戶之外,這串數字……

她沒看錯吧?

十個億的信托基金?

薛丞聿見她愣著,目光轉過來,慢條斯理地解釋道:“祖產,薛家的財庫。太奶奶還在的時候就攢的錢,說是必須要留給夫人,要保證家業的興旺。”

可是……喬晚有些猶豫。

“這錢不多,但也算是薛家的大後方之一,暫時轉到你的名下。”薛丞聿補充道,“當然,你想用也可以。”

“好吧。”喬晚點點頭,把協議最後一頁也簽上了。

喬晚放下筆,一種沉重而輕盈的感覺蔓延在心頭。

助理已經等在門口了,接下來的行程是回喬家。

喬晚起身,因坐得有些久,她扶在石台上的手有些顫抖,腳傷也因為充血隱約作痛。

喬晚控製著重心,姿勢彆扭地轉身,下一個瞬間卻腰間一緊,被薛丞聿整個抱了起來。

騰空感讓她有些不安,但當時受傷,薛丞聿也是這樣把她抱進來的。

時間僅僅過了一日一夜。喬晚怎麼都沒想到,兩人在法律上的關係突飛猛進。

但正因為太快,喬晚不敢得寸進尺了。

“薛先生。”喬晚小聲地叫了一聲,“不用了,我也可以自己過去。”

“怎麼,這裡六十層,到電梯一百米,你要一路跳過去?”

“不是,是這樣的距離,太近了。”喬晚小聲咕噥著。

“那你要抱我的時候,距離不近嗎?”薛丞聿眼神盯在喬晚唇上,逐漸染上更多野心,“要適應這樣的距離,薛太太。”

“我……”喬晚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自己的蠢行噎住。

薛丞聿的人協助她換了衣服,顏色是和她來酒店時一樣的珍珠白旗袍,薛丞聿親手將項鏈給她戴在脖子上。

兩人之間已經有幾次那麼近的接觸可喬晚還是不太適應……因為喬晚怕自己重心不穩,隨時可能栽倒。

車上,兩人如臨刑前串供。

“待會是不是要牽你的手。”薛丞聿眼神掃過喬晚的指尖,忍不住把手握在掌心,“類似這樣嗎?”

“還有,比如,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這類問題。需要我怎麼說?”

“應該,都可以。”喬晚的指尖被薛丞聿的手暖得微微酥麻,心想,有薛丞聿這麼一個上門女婿,喬樂盛想必也不敢多問什麼。

“好,我自己發揮。”薛丞聿沒有要放開手的意思,喬晚隻覺得自己被一點點加溫,溫水煮青蛙。

不自然加快的心跳要被發現了,喬晚打開了車窗通風,散散臉上泛紅的熱度。

道路上,引擎聲摩擦著窗沿,終於漸漸蓋過心跳,春風裹挾著水汽從窗縫擠進來,萬物湧進喬晚的鼻腔……

灰雲壓頂,填滿凝滯的空氣,蜻蜓飛低,妄想停留在她濕潤的眼睫。

喬晚嗅覺敏銳,她總能通過氣味來辨彆下雨,除了感冒時,自從運用這項技能以來從未錯過。

濕冷的空氣讓人難受,臉上的熱度還是不低,不離開火源,開窗通風也無濟於事。

喬晚的手從薛丞聿掌心抽出來,輕輕搭在膝蓋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下擺的衣邊。

“先生,好像快下雨了。”喬晚低聲說,“有雨水的味道。”

“嗯。”薛丞聿應了一聲。

男人原在假寐,此刻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把外套蓋在了喬晚的膝蓋上。

···

喬氏香料 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沉沉死氣,請柬被放到喬樂盛的桌子上:“老爺!薛家周六來訪,親自上門。”

“著急什麼?”喬樂盛拿起眼鏡,仔細地看著管家遞來的“薛家,哪個薛家?”

“老爺,就是那個薛家,您今早還在電視上看到了……”

“薛家?!薛家怎麼會突然來訪?”

“請柬上說,是為了喬晚小姐。”

喬晚?薛家那閻王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會到他家來尋她那沒用的女兒?喬樂盛心想,要是說起喬晚回國之後到底在不在家,他都不知道。

喬樂盛趕緊打電話問:“喬晚這幾天都到哪裡去了?”

喬佩珍“還能去哪,年輕人嘛,當然是到處玩去了。”

“快說!”

“不就是給你找的上門女婿?陳家那小子,不是你親自挑的麼。”

“胡鬨!那喬晚現在到底在哪?”

陳士安的確是他喬樂盛親自挑的,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陳家怎麼就變成了薛家!

這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是狸貓換太子?他又不是在刮彩票!

如果真是這個薛家,那根本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喬樂盛絞儘腦汁,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薛家怎麼會和他搭上關係?

電話那頭喬佩珍愣了一瞬,聽見下人的回報。“拜訪,改到今天了?……薛家?哪個?”

一陣慌亂的忙音,喬佩珍的聲色已經沒有之前鎮定,她接起電話問喬樂盛:“哥,薛家真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