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西棠：“......”

還一帆風順呢，想也知道不可能。

【糖的製法】

蔣西棠眼瞳微微收緊，心裡咯噔一下。

糖？

古代劇裡常出現的冰糖葫蘆，其實起源於宋朝，哪怕是由甘蔗或穀物作出的飴餳，也就是超級低配版的麥芽糖，亦在漢朝才逐漸普及百姓。

難道她來到了漢朝之前的時代？

“大小姐，水來了。”白芍這時回來，小丫頭大概是小跑過去的，回來時氣喘籲籲。

她回來時就隻拿了一個杯子，連水壺也沒有，看來就隻接到一小杯溫水。

“大小姐......”白芍低聲道。她一直知道大小姐是好看的，縱然穿著舊衣破布都好看，卻從未像如今那般讓人移不開眼，白芍沒有讀過書，說不出華美的句子，隻覺得榻上的少女像她難得見過的山水畫，恬靜又溫和。

蔣西棠回神，她是內斂的性子，當即收拾好情緒。

白芍看起來有些緊張，“大小姐，廚房裡阿信嗜好通風報信，大爺多半很快就會過來。”

蔣西棠見狀，又問回最初那個問題，“剛才外麵在吵些什麼？”

白芍僵住，不太願意說，總覺得這是在戳大小姐的傷口。

蔣西棠：“但說無妨。”

白芍支支吾吾，挑挑揀揀地把春蓮過來挑釁的事說了。

蔣西棠聽後，心裡再次感歎自己倒黴。

原身的父親要把原身賣給年過五旬的縣令當妾，原身不從，以投湖自儘的方式抗議。少女香消玉殞，她蔣西棠來了，接手了這具還在病中的身體。

如今看來，這種以命為注的抗議沒有效果，原身的父親似乎依舊要把她送給縣令。

念著曹操，曹操就到。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相貌勉強算端正、長了一雙小眼睛的中年男人從外麵走進來。他穿著一件暮雲色的大襟窄袖長袍，看麵料有點像緞子。

蔣西棠暗自皺了眉頭。

“棠姐兒醒了？你以後行事可不能這般魯莽了。”蔣建安負手站在床邊。

女兒投湖，如今還在病中，他過來竟連一聲關心也沒有。

蔣西棠淡淡道：“倘若我進了縣令府，說不準會做些比今日更魯莽的事，比如到處到處嚷嚷父親賣女求榮。”

蔣建安臉色瞬間便沉下來了，他難以置信往日這個聽話的大女兒竟然會頂撞他。

想打，但巴掌抬起來了，又擔心自己一掌下去直接把病中的羸弱大女兒打死了，沒辦法跟縣令那邊交差。也不知道他這個大女兒怎麼長的，越大越美貌動人，還未及笄時就已經是有名的美人，出落得不似他蔣家的種。

“你彆不識好歹，縣令府怎就不是一個好去處！”稍頓了下，蔣建安語氣反而緩和下來，開始懷柔。

“棠姐兒，我讓你去縣令府也是為你著想，如今世道亂了，順帝棄皇城南下，淮水以上、翼州以下的北方由逆賊陳峭和陳跡把控，西邊亦盤踞有大勢力古漢之流。唉，雖說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但你隻用記得，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斷不是那什麼賣女求榮。縣令是年長了些，但年長會疼人，棠姐兒你啊，以後好好跟縣令過日子”

蔣西棠在心裡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知道國泰民安遠沒那麼容易達成，但從未想過如今皇朝隱有崩裂之兆，亂世已成。

亂世是什麼？

亂世是伏屍百萬，流血千裡，亂世是四野皆閒田，餓殍萬裡，也是易子而食，典妻菜人市層出不窮。

她竟來到了這麼一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