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夫妻關係?合作關係(2 / 2)

蔣西棠淡定,“自然。”

景樾笑著跟她算數,“場地,人力,物力都由為夫提供,夫人一開口就是六成,是否太過於霸道?且夫人須知,此事若讓王爺知曉了,他如何能同意夫人一人獨占六成。”

蔣西棠半真半假地說:“不讓他知曉不就行了。”

景樾凝視著蔣西棠,幽深的眼裡似乎藏著一片無儘的黑海,某個瞬間海中的巨獸翻騰起鋒利的魚鰭,“食君俸祿,為君分憂,為人臣子,不可做這等不忠不義之事。”

蔣西棠不知為什麼,她覺得此刻滿嘴大道理的景樾有點假,於是笑他,“不忠不義?你拿的是我的方子,算哪門子的不忠不義,你借花獻佛,慷他人之慨還差不多。”

景樾陷入沉思,表情凝重,像慣有的正直和刻板忠君思想發生了衝突。

大概一刻鐘後,景樾才開口,“是否要告之王爺,此事且讓我再想想。但不管是與否,六成都太高了,最多一成。”

蔣西棠輕嘖了聲,“屠龍刀都沒你厲害。”

景樾斟酌了下最開頭的三個字,然後一下子就笑了,是那種真心實意的笑,好似山澗裡有清風拂過,撩動花枝,“夫人以後這話切莫在外頭說,小心禍事臨頭。”

世人皆稱當今皇上為真龍天子,這龍,是供奉的,可以膜拜,可以敬畏,就是不能不敬,更彆說屠。

蔣西棠哦了聲,聽應聲好像不大當一回事,“六成拿不到,那我要五成吧。”

景樾搖頭,“給不到。”

兩人你來我往的談價,最後敲定了一個蔣西棠和景樾都勉強接受的數字。

蔣西棠接著說:“然後是其四。”

景樾挑了一下眉毛,似乎在說怎麼還有第四點。

蔣西棠不理他,徑自說道:“我需要一個新的男性身份,定位是我母親那邊的遠方表親,且需你為我這個新身份保密,任何人都不能說,哪怕是王爺。”

“嗯?”景樾有點沒反應過來,“你需要?”

蔣西棠:“是,我需要。”

來到古代後,隨著每一天的過去,蔣西棠越發清晰的感受到了這個陳舊的、完全被封建父權掌控著時代對女性的禁.錮有多麼深。

女性被圈養在後院裡,不得從政為官,鮮少能讀書,更彆說專研知識,她們終其一生的價值好像就是源源不斷的生兒育女。

蔣西棠想了很多個夜晚,竟悲哀的發現自己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找不到一條出路。

因為國泰民安從來不僅僅隻是說說那麼簡單,附加在女子之身的坎坷,如同一座巍峨的泰山,女性需要爬到山頂後,才能與自出生就在這裡的男性共同競爭。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登山”,唯有換個身份,才好與他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至於拜堂時,彆人看過她的臉,蔣西棠倒不怎麼擔心,其一是景樾住的這宅子是縣令平日用來迎客的,不算寬敞,廳堂可容人數有限,估計那日在裡頭的,都是安王的心腹,個頂個的“大人物”,他們忙得很,也不是輕易能見到的。

其二是那日她上了妝,算個正常人的臉色,和以後要出現的病弱有天壤之彆。

男裝好行事,如果有機會,她還想養屬於自己的兵......

景樾調侃她,“一二三四都出來了,可還有第五點?”

蔣西棠:“你說對了,還真的有。”

景樾:“......”

景樾罕見地露出點除了淡笑以外的無奈,“那其五是什麼?”

蔣西棠抿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我希望你能正視我們的合作,讓它來日方長。”

其實沒有第五條了。

景樾眼裡掠過一道幽光,轉瞬即逝,“請容我問一句,夫人所做一切為何?”

蔣西棠看向窗外,這是縣令招待貴客的住處,在九雲縣一眾百姓看來是極為奢華的,但在她眼裡,就是一個不破的屋子。

“國泰民安。”

這四個字輕輕的落下,輕到景樾最初都沒反應過來。

景樾怔住半晌,覺得她沒說實話,當然,對方不實話實說也完全可以理解。

事情談妥後,蔣西棠按了按眉心,她有些倦了。

遂就寢歇息。

今夜的景樾沒有也再睡那張長椅,他睡在了榻上,蔣西棠的旁邊。

月光從窗外溜入,在地上落下一片的銀霜,房中很靜謐,隻剩下兩道淺淺的呼吸聲。

察覺到身旁人呼吸聲勻稱平緩、已然入睡,睡在外側的男人這才睜開了眼睛。

男人側了個身,變成麵對著蔣西棠,在暗夜中,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落在了身旁女子纖細的頸脖上。

男人眼中似乎有暗色如潮湧動,停頓片刻,那隻白皙的手掌到底是移開了。

國泰民安?

嗬,真是可笑,榮家的人冷血無情,自私自利,天下又怎麼可能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