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吧。”蔣西棠應付道。
牛肉是不能想了,牛是犁田的重要牲畜,宰牛和殺人並無區彆,都是要被抓起來的。至於番茄、土豆、南瓜和辣椒這些,很不幸,現在通通沒有。
景樾瞅她那副有點生無可戀的模樣,頓覺好笑,“夫人不妨將想吃的菜色報予廚子,他們自會為夫人張羅。”
蔣西棠歎氣,“罷了,他們做的不好吃。”
景樾下意識說了句怎會,他覺得尚可,有些菜式比外頭好吃多了。
蔣西棠用筷子隔空點了點麵前的小碟子,“夫君難道沒嘗出這豬肉有股腥味兒嗎?”
景樾疑惑,“豬肉不都是這樣的嗎?”
蔣西棠:“......”嫌棄。
景樾意識到了什麼,忙問,“夫人此言,莫不是知曉有辦法能去除這豬肉自帶的腥味兒。”
蔣西棠點頭,“嗯,確實知道。”
還沒等景樾繼續問,又聽她淡淡道:“其實我還知曉如何讓豬長得更壯。”
她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好似尋常聊天,說今日天氣不錯。
景樾眼瞳微微收緊。
如果是尋常人,聽了蔣西棠那番話,大抵隻會想到自己的口腹之欲,又或者如何養豬致富。
但景樾不是,他想得更遠。豬如果能長得更壯,意味著能提供更多的肉,更多的肉,喂養出更強壯......兵。
“夫人可否說說。”景樾飯都顧不上了。
哪怕他掩飾得很好,但蔣西棠依舊瞧出他的著急了,當即笑他,“夫君想去養豬?”
景樾自然說不是,“隻是有些好奇。”
“原來如此。”她的尾音稍稍拉長些,顯出幾分懶散,“隻是好奇的話,那便罷了,說了也是白說,反正夫君你也不會用到。”
景樾被她堵得噎了下。
“看我做什麼,難不成我說得不對?”蔣西棠繼續吃飯。
景樾總不能說不對,他自有說辭,“雖說如此,但每每從夫人口中聽到一些新事物,總是受益匪淺。”
蔣西棠:“你捧我也沒用。”
不過這頓晚膳用到尾聲,景樾想起了一件事,“夫人,再過十五日,我會將砂糖的方子獻給王爺,曆時你稍作準備,王爺有可能傳召你。”
這是兩人一開始就說好的,砂糖最後會以蔣西棠的名義獻上去,想也知道,安王肯定會把她喊過問話。
蔣西棠:“嗯,行。”
景樾眸色微深,“夫人可會不舍得?”
“不會。”這回答得很利落,聽不出絲毫的猶豫,蔣西棠抬頭,望入男人那雙溫和的眼,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眼裡仿佛藏著風和月,“一個白砂糖罷了,沒了它,還有其他。”
黃泥水淋糖法,這個製糖法本身就有很名氣,知識量不算少的蔣西棠此前就知曉此法,但其他的煉糖之法,比如紅糖、黑糖的具體該如何煉製,那她就隻能查係統了。
景樾笑得如沐春風,“夫人博學。”
話題點到為止。
夜間活動是屬於有錢人家的,沒錢的百姓舍不得點燈,天一黑就歇息了。
燈下看美人,朦朧又仙氣,暖色調的燈芒在那個麵冠如玉的男人身上分割出光與影,似乎那普度眾生的佛子與閻王殿裡的冷酷修羅同時集於一身,又分居一角,各自為政。
蔣西棠見過不少模樣好的男人,卻也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名義上的夫君生了一副頂好的皮相。
“夫人何故這般看我?”坐在桌旁看書的男人轉過頭來,“難不成夫人決定告之我如何讓豬長得更壯些?”
得,他還惦記著這事。
蔣西棠明天還有事做,這會兒上榻了,“嗯。”
厚實的紙張被放到桌子上,發出了聲輕響,想來是書本被放下了,方才還坐在桌旁的男人起身往這邊來。
蔣西棠已經躺床上了。
現在是夏季,夏季天熱,蔣西棠貪涼,讓白芍去裁了兩身睡衣。這睡衣是真的“中衣”,五分褲,再加五分袖的上衣,她平時睡覺換著穿。
床榻這邊沒點燈,隻有桌案那邊亮著瑩瑩的光,燈芒落在少女白如羊脂的小腿上,好似暖陽映在雪地裡,瑩瑩的白,讓人想要將雪捧起來捏在手心裡把玩。
景樾也下意識看了過去,他背光而來,黑暗模糊了他那張向來溫和的俊容,讓人看不真切他麵上的表情,“夫人,願聞其詳。”
蔣西棠睡姿很規矩,雙手微微交扣置於腹上,“閹了它,沒那麼多心情的豬就壯了。”
景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