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西棠一開始還試圖跟對方解釋,但等她看見一輛裝貨物的馬車,那些解釋的話儘數咽了回去。
郡守府果然財大氣粗,竟舍得用馬拉貨物。陰差陽錯就陰差陽錯吧,借此機會跟郡守府搭點關係也沒什麼不好的。
蔣西棠不言,靈芝與柯英衛對視一眼,最後選擇偃旗息鼓。
集市的吵雜聲在馬車輪軸咕嚕嚕的轉動中遠去。
很快,郡守府到了。
“蔣小郎君請。”蔣順很客氣。
蔣西棠下車。
郡守府占地麵積不小,頗為宏偉,門口立著兩座威武的石獅子,獅目怒瞪,似要嚇走一切宵小之輩。
門口有門房,那門房聞聲出來,待他看清楚蔣西棠時,眼睛不住瞪大。本來蔣西棠隻以為蔣順認錯人,但如今她瞧門房的表情,心裡頓覺怪異。
一個人認錯可以理解,但如果兩個人都是這反應,其中一定有什麼故事。
把人領進府內後,蔣順轉頭就和一家丁說:“快快去告之郡守,旁支家的客人來了。”
蔣西棠眉心微微一跳,跨進大門已足夠,她不打算繼續進去,“你真認錯人了。”
蔣順不信,但蔣西棠不走,且都這兒了,他也沒必要硬拽著人走。
一時之間僵持在庭院裡。
靈芝跟他大眼瞪小眼。
內院很快有腳步聲來,一身高八尺有餘的大漢走路虎虎生風,他約不惑之年,著錦緞綸巾,長髯飄飄,很是威武。
蔣順立刻麵露喜色,“郡守,旁支的蔣小郎君來了,隻是......”
他遲疑。
後麵的話蔣西棠幫他說,“貴府之人似將我誤以為某人,將我帶來了此處。”
蔣伯陽一瞬不瞬地盯著蔣西棠,額上青筋微微跳起,似要將她盯出個窟窿來。
蔣西棠並非沒見過大人物,自然不會被他嚇到,隻是那逐漸複雜的眼神,讓她覺得他或許認識“原身”。
“你不是蔣念安?”蔣伯陽說出旁□□位精通醫術的子弟的名字。
蔣西棠說不是。
蔣順立馬就道:“怎麼可能,你明明也姓蔣,且長得又那麼......”
門房這時匆匆來報:“大爺,門外來了人,自稱是旁家蔣正德一脈的二公子蔣念安,此行來是為大公子醫治。”
蔣順傻眼了。
真搞錯了?
“把人請進來。”蔣伯陽下了令。
按理說,真正要找的人已經來了,事情應該到此為止,但蔣西棠卻被請進了主廳,而郡守蔣伯陽留下一句“小郎君在此稍等”和大腦當機的蔣順,就匆匆走了。
“真是怪哉。”靈芝沒想明白。
柯英衛喝著新上的香茶,一顆心放得很穩,“不管如何,行的是待客之道。”
蔣西棠同意他的說法。
主廳裡的氣氛有點詭異,蔣順抓了抓耳朵,最後乾脆坦言,他之所以認錯人了,是因為蔣西棠和郡守家的大公子很是相似。
“很是相似?”蔣西棠好看的眉頭微微揚起。
蔣順連連頷首,“是的,初見小郎君之時,要不是知曉郡守大人對大夫人癡愛成狂,我都要以為......”
後麵的話他含糊混過去,以為什麼,自然以為是外室之子。
“旁家與本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有容貌相似也不足為奇,故而才認錯了。”蔣順覺得自己認錯人還是有原因的。
蔣西棠笑而不語。
沒在廳裡坐多久,有人過來了,方才離開的郡守蔣伯陽身高八尺,此人竟比蔣伯陽還要高上不少,皮膚黝黑,虎背熊腰,他像武夫一樣著了件露臂的短褐,手臂肌肉虯紮有力。
蔣順小聲介紹,“這是郡守的三弟,郡守府的三爺,蔣叔星。”
蔣叔星一進來,一雙虎目微微瞪大,竟直接被定在原地。
這是郡守府,主人家來了,客人沒理由還一直坐著,當即蔣西棠起身,對著蔣叔星拱手,“蔣三爺。”
這一聲似喚醒了來人,在蔣西棠直起身時,她察覺一陣微涼的、帶著泥土氣息的風撲麵而來。
“你是何人?”她的手臂被抓住,那力道折斷她的手骨。
蔣西棠皺眉推後,掙了一下,驚醒了蔣叔星以後,再次拱手,“蔣三爺。”
蔣順沒想到有這一遭,連忙跳出來把前因後果說了遍,說自己認錯了人,才將他們帶回了郡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