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掐指一算,然後樂了,“二十三年前,當時蘭月都九歲了,她是七歲時來的,你那表姑母如何知曉?至於你說蘭月未提過,那是當然,初來李家時她腦袋上還開了個窟窿,整天就念叨著一個‘蔣’字,除了這什麼都不知道,連名字都是我娘幫她取的呢。”
蘭月是李氏的閨名。
蔣西棠依舊不說話。
見蔣西棠還不吭聲,李夫人心頭火起,“真是反了天,當年蘭月那小蹄子當白眼狼,勾引......”
“大姐!!”李齊再次開口。
李夫人嗤了聲,“人都死了十幾年了,自己夫人也先後娶了兩任,還念念不忘啊。”
李齊的臉色瞬間難看。
蔣西棠沉下臉來,“靈芝,送客。”
“蔣西棠,你跟你娘真是一模一樣的冷血,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讓你娘餓死在外麵,至少李家來得乾淨。”
蔣西棠:“送客!”
......
蔣西棠沒想到,中午才把李家人送走,下午李家的人又來了,還是跟中午一樣,想見她。
“不見。”蔣西棠想也不想就道。
片刻後,靈芝又回來了,“夫人,那李家二爺同我說,他有東西要給你,那東西是老夫人的......”
蔣西棠擰眉。
主廳。
李齊並沒有坐著,這個年過不惑的男人很拘謹地站在椅子旁邊,比起早上李夫人在時,他的表情外放多了,看見蔣西棠來,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黑發白膚的少女剪水明眸若流星,她的三庭五眼生得極好,細膩潤雅,宛若一副完美無瑕的仕女圖。
蔣西棠冷淡道,“李二爺。”
李齊剛揚起的嘴角僵住,很是失落,“你連一聲二舅舅都不肯喊了。”
“聽說你手裡有我娘的東西?”蔣西棠直入正題,聲音冰涼如水。
李齊訥訥地應了聲,又問:“你在這裡過得好麼?”
蔣西棠似笑非笑,“你們倒是挺有趣,以前我在蔣府時,李家對我不聞不問,母親去世了李家人似乎也沒來,如今我才嫁給景懷讓沒多久,你們就出現了。”
李齊被臊得麵紅耳赤,“並非二舅舅不想聯係你,隻是你外祖母不讓,如今你外祖母已仙逝......”
當年他欲娶蘭月,惹得怒極的娘想把蘭月嫁到老遠的外地去,幸好爹攔住了。但後來蘭月還是匆匆嫁了,嫁給隔壁縣她心心念念的“蔣”姓人家,此後他們鮮少往來。
“東西呢?”蔣西棠伸手。
李齊看了蔣西棠許久,然後慢吞吞拿出一個小布袋,“以前是二舅舅忽略了你,往後不會了,你有什麼要二舅舅幫忙,儘管讓人傳信去李家,李家永遠是你的靠山。”
蔣西棠全當耳邊風,但東西是接了,布袋打開來看。
裡麵是一塊小小的玉佩,入手溫潤,不似凡品。蔣西棠瞅了下,這玉佩麵上雕著一微微變形的“寶”字。
蔣西棠收了東西,但沒有告訴對方,不久以後安王會離開九雲縣。
“送客。”
***
晚上時,景樾回臥室時,就看見蔣西棠坐在躺椅上、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景樾進屋的腳步一頓,“夫人今日怎還不歇息?”
平時這個點,蔣西棠都在榻上。
蔣西棠對他招招手,“有事跟你談。”
景樾走過去,還沒坐下呢,他就看見蔣西棠麵前攤開的好像是......賬本,他眉梢頓時高高揚起。
“坐。”蔣西棠拍拍凳子。
景樾:“夫人這是想和我算賬?”
蔣西棠理直氣壯地說是,“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糖方的獻出去已有大半月,我近來缺錢,夫君還是結一下賬為好。”
當初他們就談過,糖方雖獻出去,但糖方中的黑糖和老紅糖等,這些沒有給安王的,蔣西棠全都交給景樾了。
那時還缺少助手的她,按時等收錢就是了。
蔣西棠把本子轉了個方向,“你看看這筆數字是否有誤?”
景樾本來嘴角是勾著的,但很快蹙眉,“這些符號是什麼意思?這一串最後是得出這個數字嗎?”
蔣西棠:“......”
景樾拿了筆,扯了旁邊的紙,細細算了起來。
兩刻鐘後,宣紙寫了密密麻麻的字,景樾抬起頭看,驚訝又驚奇,“竟還真是這個數字,這是什麼算法?如何得來?”
蔣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