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叔星理直氣壯,“大哥,這是福寶的兒子,有玉佩為證,錯不了的,你彆嚇他。”
蔣伯陽瞳仁一縮,呆若木雞。
查到蔣蠻公憑有問題後,他確實聯想到幺妹,不,應該說自見麵的第一刻起,他就想到了。
但蔣蠻的公憑竟有問題!
這讓他不得不想,恰巧也姓“蔣”的蔣蠻,是否是有心之人派來的,畢竟當年福寶丟了後,父母大肆尋人,此事哪怕向郡中一老翁詢問,也能問出來。
這麼巧長得極為相似,公憑還有問題,也這麼巧先遇上了他家最無城府的三弟,後來還有繼續來往。
種種之下,蔣伯陽更偏向蔣蠻是彆人派來的,目的是為了跟他們郡守府處好關係,甚至讓他們覺得蔣蠻就是福寶的孩子,以此拉攏郡守府。
至於相似的臉,大概是用了什麼易容術,從前他就聽說倭國那邊用魚膠可易容。
不得不說,郡守當了十幾年、見過不少陰謀詭計的蔣伯陽想得很多。
但現在蔣叔星陡然告訴他,就是你想多了,這個真是妹妹的孩子,蔣伯陽真的久久不能回神。
見大哥呆呆的,蔣叔星主動拿出玉佩放桌案上,“玉佩絕對錯不了,大小同我那塊一樣,成色亦一致,是來源於同一塊料子!”
蔣伯陽一把抓起桌上的玉,細細查看著,忽然他急忙找出火折子,抖著手在這青天白日點了油燈,將玉隔在中間看。
在看見邊角處一道細微的裂痕時,蔣伯陽心頭狂喜。
這玉佩是真的,確實錯不了!
蔣伯陽驟然扭頭,這次看著蔣西棠的眼神與方才截然相反。剛剛是冰原上利刃橫生,如今則是六月火爐天。
在蔣西棠尋思著要不要說些什麼時,麵前投下一道陰影,緊接著她被緊緊抱住。
蔣伯陽不如蔣叔星那般高,但也很是精壯,比起蔣西棠高了一個頭不止。
這一抱,蔣西棠被抱了個滿懷,男人的力氣很大,把蔣西棠勒得幾乎窒息,“好孩子,大舅舅總算是找到你了!”
“大哥,你勒著蔣蠻了!”蔣叔星看見蔣西棠掙紮的手。
好說歹說,蔣叔星總算是把蔣西棠挖出來了,後者咳個不停,蔣叔星著急給她拍後背,那力氣差點把蔣西棠再次送走。
就,挺窒息的,也挺意外的。
一陣雞飛狗跳,好不容易兩人都沒那麼激動,蔣西棠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
她對著蔣伯陽再次拱手,語氣忐忑,“郡守大人,那公憑確實是我找人偽造的,為的是方便行商,除此之外,我絕無其他用途,我......”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郡守大人不郡守大人的,喊大舅舅!”蔣伯陽這有色眼鏡一戴,濾鏡直接八百米厚,直接就信了蔣西棠。
這孩子純真又老實,想來偽造公憑就是為了混口飯吃。再說了,偽造公憑就偽造公憑,他不說,也不讓管家說,誰會知道這事?
蔣西棠低聲喊了:“大舅舅。”
蔣伯陽大悅,一連說了三聲好。
蔣叔星著急,“我是你三舅舅,喊三舅舅。”
蔣西棠也喊了。
蔣叔星樂得眼睛都眯起來,很快又嘟囔,“唉,剛拜的把子呢,這下沒辦法當兄弟了。”
蔣伯陽當聽不見。
“咯咯——!”
管家敲門,“大爺,有要緊事。”
蔣伯陽心情大好,也不在意這時候被打擾,將人喊進來。
管家神色凝重,匆匆一眼掠過房中另外兩人,最後傾身在蔣伯陽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蔣伯陽聽聞一愣,最後微蹙濃眉,“行,此事我已知曉,你先出去幫我招待貴人,我稍後就來。”
待管家出去後,蔣伯陽對蔣西棠說:“府中有貴客至,阿蠻你隨我來。”
就是要帶她出去見客的意思。
見客,從另一個角度講,這是對外承認蔣西棠身份的第一步。
蔣叔星很自然也跟著出書房,卻被蔣伯陽攔了一下,“三弟,那人身份不同尋常,你且在屋裡待著。”
兩兄弟對視一眼,蔣叔星問,“又是那些人?”
蔣伯陽:“差不多吧。”
“那我不去了,那些人有八百個心眼兒,我跟他們呆著不舒服。”蔣叔星頓失了興趣,轉頭又對蔣西棠說:“阿蠻見完客來尋我,三舅舅給你介紹其他人。”
蔣西棠點頭說好,然後跟著蔣伯陽一同來到主廳,還未進去呢,蔣西棠就聽見管家的聲音。
“先生請用茶。”
“廬山雲霧?真是好茶。”
後一道聲音溫潤如玉,入耳如春風拂麵。
蔣西棠腳步稍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這時她已隨著蔣伯陽踏入主廳。
“聽聞景先生乃安王殿下得力乾將,今日一見,沒想到先生如此年輕風流,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蔣伯陽一進來就說客套話。
年輕溫雅的男人一直帶笑,他聞聲扭頭,正想也客套幾句,觸不及防看見跟在蔣伯陽身旁的那道身影,喉嚨的話忽然哽住。
景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