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形狀真真可愛。”
“香皂為何物？”
“是如糖餅一般能吃的嗎？”
幾個夫人伸長了脖子。
劉夫人笑，“非也非也，此物乃淨手潔衣之用，你們且瞧。”
入水以後香氣四溢，泡沫驟生，美人素手，暗香浮動。
幾位夫人不禁驚呼，那木盒裡擺了兩塊香皂，有兩人同時伸手，其中一位夫人手更快些。
“這做的好生精致，確實香香的。”她喊劉夫人的閨名，“桂月，這香皂你從何買來？”
劉夫人神秘一笑，“江汀閣，這稀奇的香皂啊，會在兩日後正式上架售賣。”
江汀閣，這是江家的產業，在當年江惜筠嫁給郡守時，江家把江汀閣當嫁妝記到江惜筠名下。
圓臉夫人連忙拍馬屁，“我就說嘛，桂月你跟郡守夫人的交情是頂好的，好東西沒上架呢，就先給交手帕的先送上一份。”
劉夫人笑得通體舒暢。
又有夫人問：“桂月，這肥皂這般新奇，你可知賣幾錢一個？”
劉夫人自然說不知道，江惜筠送她的，又如何會告之她價錢。
茶會熱熱鬨鬨，等散場時，圓臉夫人厚著臉皮向劉夫人討要那塊洗過的貓爪肥皂，被劉夫人果斷回絕，“這是我的，你自己想要自個去江汀閣買去，彆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稀奇物，早點派人去買。要是晚了沒了，可千萬彆來找我。”
一個傳一個，口口相傳，僅僅是一天時間，西來郡上流社會就知曉香皂了。隻聞其名聲，暫且未見其物，更是讓一乾人抓心撓肺。
好不容易再熬過一天，一大早江汀閣的門口就來了不少豪奴守著。等到時到點，江汀閣的門一開，立馬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店家，來十盒香皂！”有機靈的豪奴直接揚聲喊。
“我要二十盒！”
“我也要二十盒......”
小二眼珠子轉了轉，先大聲報了個價出去，“排隊，一個個來，香皂五兩銀子一盒。”
這價錢一出，本來鬨哄哄如同菜市場的場麵一靜。
五兩銀子一盒？
十兩銀子，這是普通人家一年的總收入了，太昂貴了。
但靜過兩息後，有人高聲喊：“店家，我要二十盒香皂！”
豪奴隻管辦事，反正又不是從他兜裡出銀子。
***
九雲縣。
“夫人，西來郡那邊來信。”靈芝截獲信鴿。
蔣西棠打開信紙，嘴角不住染上笑意。
像她想的那樣，哪怕五兩銀子隻能買兩小塊，香皂依舊很暢銷，甚至到了供不應求的階段。
奢侈品從一開始的定位就不在普通人群裡，就現階段來說，蔣西棠抓的客戶群體，絕對是那些肥得流油的豪強。如果花銀子能讓他們提高生活品質，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砸錢。
景樾回來時，見蔣西棠在，並沒有任何意外，因為是他將人喊回來的。
再過一日，安王會啟程離開九雲縣。
“夫人在寫什麼？”景樾走過去，毫不避諱地看。
蔣西棠頭也不抬，“算賬。”
她寫的還是阿拉伯數字，但因著之前教過景樾，景樾能看懂上麵的數字。
再結合前邊的文字，他眉梢高高挑起，“夫人這是哪裡的賬？”
蔣西棠不搭理他。
“西來郡的？”景樾一琢磨，“香皂是夫人搗鼓出來的？”
香皂之風已刮到了九雲縣了，這種昂貴的、對於最底層百姓可有可無的東西一出現，景樾就想到了蔣西棠。
“是。”蔣西棠沒打算隱瞞，景樾已在郡守府見過她了，香皂這事瞞不住他。
景樾臉上沒意外之色，又接著問：“夫人何時成了蔣郡守的外甥？”
“前些天。”不等景樾再次開口，蔣西棠抬眼看他，清涼如山澗流水的眼睫劃出流利的弧度，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還有什麼要問？”
景樾笑容更溫和了些，“挺多的，如果夫人能從百忙之中抽出些時間和我加深下夫妻情感，那就最好不過。”
蔣西棠連炭筆都沒放下，“問吧，但我不保證全都會回答你。”
旁邊有一副黑白的玉棋子，男人修長的手指從裡麵拿了一枚把玩，“夫人口中的前些天，是具體多少日前？”
蔣西棠說了個具體日期。
景樾把一枚黑棋子放桌上，“此事夫人的娘家是否不知？”
根本不需要思考的問題，蔣西棠直接就應了。景樾又把一枚棋子放桌上，“蔣蠻此身份，日後可會頻繁使用？”
蔣西棠：“會。”
景樾語速加快，“夫人手中可還有其他方子？”
“嗯。”蔣西棠一頓，反應過來後丟給他一個白眼。
景樾哼笑，“看你回來還顧著算賬，給你放鬆下心情，我能不知道你手裡還有其他東西？現在進入正題，閻啟，嗯，就是那天跟在我身旁的侍衛，他有一定幾率會跟王爺說起這事，雖然蔣郡守已解釋過你是他的外甥。但等去了西來郡，王爺不可能不見你。且王爺為人謹慎，以我對他的了解，說不準起程時，他還會找機會跟你聊一聊。”
蔣西棠乾脆放下炭筆，從白棋盒裡拿了一把棋子，將一枚白子放在黑子左側，“其一，李夫人隻說我娘是養女，其實她自己也不知曉我娘是蔣家女。”
黑子的右側落下一枚白子，“其二，我的公憑已讓大舅舅幫忙處理，強龍不壓地頭蛇，王爺如今再查，也不會查出我的公憑有問題。”
又一枚白子落在黑子的上方，“其三，人有相似，比如我與我那個如今已經蘇醒的大表哥。曆時實在不行，可讓他代我去見王爺。”
細白的指尖將最後一枚白子推到那枚黑子的下方，蔣西棠抬眼，“其四，夫君你得陪我演一場戲。”
景樾很有興趣：“哦？願聞其詳。”
***
收拾妥當，安王的隊伍如約起程，他的兵馬另有安置，因此如今起程的隻有一眾車隊。
九雲縣距離西來郡不算太遠，快馬加鞭大半個時辰就能到，如今換了車隊，也不過兩個多時辰旅途。
榮長策今日騎馬，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袍勁裝，黑金色的腰封係緊，胸背的線條和輪廓都非常流暢紮實，雄姿英發。
他驅著馬來到景樾馬車旁，“景夫人，本王有一疑惑，想請夫人為本王解答。”
車廂裡似乎有少許聲音傳來，卻並非應聲，那聲音反倒像是......
榮長策濃眉微揚，他正想再度開口，恰在這時有微風拂來。
車簾子被微微拂開，隻見車內清俊的青年把眉心有朱砂痣的少女壓在車廂上，正肆意親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