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售後完畢。
她沒有久留,立刻登出了遊戲。
推開模擬艙門的時候,臥室裡的光落進來,她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渾身上下更是沒來由的酸乏。
真是奇了怪了。
從昨天起,她就覺得身體哪裡出了問題。
可是她卻說不出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她抬手確認了一下時間。
爺爺說幫她約了下午兩點。
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
她慢慢呼出一口氣,直接就近往床上一倒。
不管了,先睡一覺養足精神才說。
……
許燃星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大中午。
窗外天光大熾,正午的暖意透過陽光照進來。
許燃星看了一眼時間,都快下午一點了。
這時候她才恍惚想起來,之前爺爺似乎說過,家裡要來客人,她得去見。
估計客人早就到了。
她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
收拾起一身困倦的睡意,這才沿著樓梯往下走。
剛走到二樓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客廳裡傳來模糊的對話聲。
“……看來你們這些年在藍星那邊很艱難啊。”
是爺爺的聲音。
許燃星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她聽到另一道清朗的聲音含笑道:“也還好。有希望,就總能走下去。”
許燃星微訝地抬眸。
這聲音她可太熟了。
從昨天到今天,她聽過好幾次。
不是郗行是誰?
他怎麼會在這?
然而下一秒她就明白過來了。
是啊,不是他還會是誰呢?
當年隻有藍星的軍人留在藍星堅守故土,很顯然,郗行既然留在藍星,十有八九就是參了軍。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居然陰錯陽差成了她爸爸的部下。
巧也是有點巧。
這時候,爺爺又問道:“他還有彆的話讓你轉達嗎?”
郗行從善如流地答道:“噢,當然,他還讓我代他問問你們身體可好,九年不見,他非常掛念你們。”
這答案似乎並不能令許老爺子滿意。
他哼了哼,擺出威嚴的氣勢,又問道:“還有嗎?”
郗行:“……”
他茫然了。
還能有什麼?
臨行前許盛隻說了讓他代為轉達藍星和自己的情況,也沒交代彆的什麼啊?
難道是他說得太不夠細?
郗行想了想許盛之前提過的家譜,知道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個哥哥。
他試探性地說:“……哦對,他還說要問問大哥過得如何。”
這話一出,許老爺子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郗行:“???”
樓梯口的許燃星倒是知道爺爺為什麼生氣。
似乎是因為許盛半句都沒有提到她。
父母都問了,連大哥也問了。
就是沒問她這個女兒。
的確是有點過分了。
果不其然,老爺子一拍桌子,憤憤地控訴道:“他對親生骨肉不聞不問!許盛那小子什麼意思?”
郗行錯愕:“等等,親生骨肉?”
家人他不都已經提到了嗎?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隻差要把桌子掀了:“還有他女兒啊!!他怎麼半個字都沒問他女兒!?”
郗行:“……”
樓梯口,許燃星沒什麼情緒地心想:沒事,畢竟這九年來,她連爸爸的臉都沒想起來,扯平了。
而郗行有點錯亂。
等一下,不對啊。
許盛哪來的女兒?
特戰隊上下都知道,許盛是隊裡出了名的光棍,沒老婆沒孩子。
如果非要說的話——
九年前倒是很短暫地有過一次。
想到這個,郗行的呼吸一下放得很輕。
當年……
藍星淪陷得毫無預兆,政府和軍方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即便第一時間派軍隊對抗,依然無法阻止這場災難。
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將藍星人民轉移到彆的星球。
當時風行基地所在的大區是異種密集的重災區。
等到軍方終於騰出手救援時,整片大區已經不剩什麼活人了。
許盛作為特戰隊的中隊長,帶了一支小隊進入那片區域搜索幸存者。
正好碰上帶著妹妹狼狽逃出來的郗行。
那時距離天災發生,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
沒人能想到,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究竟是怎麼做到能夠在那樣慘烈的噩夢中,帶著另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突出重圍,艱難掙紮著活下來的。
唯一的解釋,大概就是因為郗行是S級哨兵。
刻在他基因裡的強大本能,幫助他們一次次驚險地死裡逃生。
雖然活下來,付出的代價也相當慘烈。
兩個孩子都身負重傷,傷痕累累,要不是遇上他們這支搜救的隊伍,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當時藍星的環境已經惡劣到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生存下去了。
政府撤離的星艦一艘艘地離港,很快最後幾班星艦也要離開了。
許盛將他們救回軍部大本營。
斟酌幾天,等郗行醒轉,跟他商量軍方高層的一個提議。
藍星現在缺少能夠對抗異種的力量,郗行身為S級哨兵,絕對是軍部不可多得的一大助力。
作為交換,許盛許諾他,一定會將伊萊平安送到新洲星。
還保證一定會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不會讓她被當成孤兒送去福利院。
他會讓他的家人把她當成他的親生女兒,代為妥善照顧。
當時伊萊重傷昏迷多日。
她的年紀實在太小了。
郗行不忍心讓她繼續留在藍星,跟他過朝不保夕的日子,於是接受了許盛的提議。
但萬萬沒想到。
當年還沒來得及將伊萊送到許家人的身邊,她和當時送她過去的一名特種兵在半路上遭遇異種襲擊,死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