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耿格格並沒有辜負弘晝的期望,到了傍晚時候就派人去請四爺過來一趟。
她入王府幾年,還是第一次邀寵。
就算看在弘晝的麵子上,四爺自然不會拂了她的麵子,派小太監前來傳話說晚些時候會過來。
耿格格本就容貌出眾,今日換了身胭脂色繡芙蓉紋的旗服,走起路來衣裳上的芙蓉花活靈活現的,十分好看。
她身上更是用了香露。
她記得剛進王府時四爺就誇過她,說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很好聞。
一番打扮後,就連搖籃中的弘晝都看直了眼,常嬤嬤更是讚不絕口:“……叫奴才說,您就日日這樣打扮才好,將王府中的那些鶯鶯燕燕都比下去。”
耿格格苦笑道:“槍打出頭鳥,我平日不爭不搶的,不知道多少人都看我不順眼,若是日日這般,豈不更是打眼?”
若弘晝會說話的話,定是要好好與額娘說上一說——反正爭與不爭旁人都看您不順眼,為何不去努力一把?
可惜常嬤嬤也是短視之人,並沒有相勸。
到了傍晚,四爺就過來了。
他一進來看到耿格格如此打扮就愣了愣,想著今日是個什麼樣子,可左思右想,好記性的他都沒想起來。
耿格格今日不僅盛裝打扮,吩咐大廚房送來了愛吃的菜肴,還端上自己釀的梅花酒:“……妾身記得當初剛進王府時您曾誇過還不錯,故而妾身每年冬日都會釀上一壇,您嘗嘗是不是原來的滋味。”
四爺嘗了一口,點點頭,道:“你坐下一起用吧,我記得你能飲些酒的。”
耿格格話不多,四爺叫她坐下用飯,她當真就是坐下吃飯,並沒再多說幾句話。
到了最後,還是四爺開門見山道:“說吧,今日又是盛裝打扮又是陪我喝酒,可是有什麼事兒?”
耿格格麵色略帶羞赫,卻還是大大方方道:“當真什麼都瞞不過王爺的眼睛,還是先前將五阿哥抱去正院一事,雖說五阿哥如今在妾身身邊好好地,可妾身卻一日都不得安生,生怕五阿哥什麼時候再被抱走……”
她本就膽小,這話還沒說完眼淚就簌簌落了下來。
美人落淚,看著是我見猶憐。
四爺看著桌上的那壇子梅花酒,想著耿格格對自己也是有情誼的,當即就道:“我既答應將弘晝抱回緩福軒,斷然沒有再將他抱走的道理,你就好生將心放回肚子裡好了。”
“真的?”耿格格抬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滿是不信。
四爺被她逗的有些繃不住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耿格格這才忙道:“多謝王爺。”
說著,她更是難得殷勤替四爺倒酒起來:“王爺既覺得這酒好喝,就多喝幾杯,妾身今年冬天再多釀幾壇子給您送去……”
四爺忍不住在心裡搖搖頭,若換成尋常人隻會說釀了酒請他過來,可耿格格倒好,如此實誠,進王府這麼幾年都沒有長進,看樣子自己得多護著她一些。
另一邊,弘晝被乳娘抱在懷裡,一個哈欠連一個哈欠,聽聞乳娘閒話說四爺在緩福軒歇下,估摸著這事兒已成,這才安心睡下。
翌日一早,弘晝瞧著滿臉紅光的耿格格,更是聽說了一個好消息——他那阿瑪說因他身子弱,洗三與滿月都未大辦,如今他身子大好,想替他操辦“百日”。
當然,就如今朝堂這個情形,弘晝的“百日”也不能大辦,隻王府眾人聚在一起慶賀一二就夠了。
說起這事兒來時,耿格格滿臉都是笑:“……沒想到王爺還記得咱們弘晝快滿一百天,過幾日咱們弘晝可要乖乖的好不好?”
從前弘晝可不在意這些東西,但如今卻是不在乎不行,這可是關乎阿瑪對他的態度,以及日後他們母子能不能過上好日子。
很快就到了弘晝百日,一大早他就被穿戴整齊,穿的是一身簇新的大紅色百團紋小襖,脖子上掛著精巧的長命鎖,腕子上套著兩個金鐲子,再加上他胖嘟嘟,圓乎乎,任誰看了都想摸一摸、捏一捏。
耿格格見狀,忍不住在他麵上啄了一口:“今日咱們弘晝得乖乖的,可不能頑皮。”
也不怪她如此擔心,就在弘晝從正院回來沒幾日,四爺專程來看過他一次,他哼哧哼哧伸出小胖胳膊要四爺抱,四爺見此也不好拒絕,難得抱了抱弘晝。
誰知四爺剛抱起弘晝,他就尿了,尿的四爺滿身都是。
四爺當時臉色都青了。
偏偏弘晝笑得直打哈哈,特彆開心,好像在說——活該,誰要你把我送去正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