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側福晉一直想要個孩子,做夢都想,如今瞧見可愛的弘晝下意識就道:“來,叫我抱一抱這孩子。”
還未等耿格格答應,她身邊的嬤嬤不由分手就將弘晝抱給年側福晉。
弘晝在年側福晉是搖搖欲墜,生怕她身子太過於柔弱一時間將自己摔了下來,下一刻,她更是含笑道:“……我前幾日聽說福晉想將五阿哥抱去正院養些日子,五阿哥生的這樣好,彆說福晉喜歡,我瞧見都喜歡得很,也不知道這孩子與我有沒有福氣。”
弘晝很快明白年側福晉的意思,頓時是心裡一緊。
年側福晉喜歡他嗎?
從年側福晉的眼神中,他半點看不出來,無非是想向眾人宣告她的寵愛程度淩駕於福晉之上,順便再叫狠狠叫耿格格難受一場。
好在耿格格還沒來得及答話,外頭就又有丫鬟通傳說四爺與福晉來了。
在旁人眼裡,四爺與福晉都是持重寡言之人,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和睦夫妻,當然,也僅限於相敬如賓。
四爺一進來,眼神就落在年側福晉身上,繼而關切道:“……你怎麼抱著弘晝?你身子這樣弱,也不怕累著。”
弘晝:……
怎麼?我的好阿瑪,你就不怕把我摔著嗎?
年側福晉這才將弘晝遞給耿格格,笑著道:“王爺放心,妾身又不是泥做的,哪裡有這麼嬌氣?妾身方才還與耿格格說,也不知道五阿哥與妾身有沒有緣分了……”
她說這話時,一雙含水的眼眸看向四爺,眼中含義是不言而喻。
弘晝也瞪著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看著四爺。
好在四爺雖寵愛年側福晉,卻沒忘記對耿格格的承諾,直道:“你若喜歡弘晝,叫他大些時常給去給你請安就是了,這麼小的孩子,哪裡能離了額娘?”
這話一出,也徹底打消了福晉最後的幻想。
故而等著弘晝被抱到四爺懷中時,扯了扯他的袖子,難得對他笑了笑。
四爺很少抱兒子,倒是對女兒大格格抱著更多些,如今瞧見弘晝笑的眼睛彎彎,抓著他的手不撒開,心情大好,便命蘇培盛取來一個錦盒,將錦盒打開拿出裡頭的玉佩湊到弘晝眼前:“這是阿瑪給你的禮物,你三哥哥和四哥哥都有,看,喜不喜歡?”
弘晝是個小財迷,隱約記得在弘曆的腰間也看到這樣一枚玉佩的。
在這些方麵,四爺一向是一視同仁,沒有格外偏愛誰。
隻是這玉佩……弘晝也是個識貨的,雖說成色不錯,卻算不上頂好的,他略低了低頭,就看見四爺腰間掛著塊水頭極好的如意紋玉佩,不接四爺手上的玉佩,反而將四爺腰間的玉佩一把拽了下來。
四爺一愣。
倒是四爺身邊的蘇培盛很快反應過來,連聲道:“唉喲,五阿哥,這可不是您玩的東西,這是萬歲爺先前賞給王爺的了……”
他跟在四爺身邊多年,知道這玉佩乃是四爺大婚時皇上賞下來的,四爺成婚十多年,這玉佩就沒離過四爺的身。
弘晝一聽這話,估摸著這玉佩不說價值連城卻也是價值不菲,是握著玉佩不肯鬆手。
蘇培盛總不好上前來搶吧,隻能柔聲哄著。
就連耿格格與乳娘等人也連忙上前,可不管好說歹說,弘晝就是不鬆手,反倒是將玉佩握著更緊了。
弘晝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著耿格格。
他從常嬤嬤話裡話外中聽明白了,耿格格不說與鈕祜祿格格、宋格格比肩,如今落得與王府中一乾侍妾差不多的待遇,想當初鈕祜祿格格生下弘曆時,四爺好東西流水似的送去了如意室,更是在弘曆滿月這一日賜下乳名“元壽”。
反觀他們母子,也不知是他與弘曆隻隔了三個月,四爺不大稀罕的緣故,還是耿格格早產害的年側福晉跪了小半日,虧損了身子的緣故,四爺對他們母子並不上心。
直到今日緩福軒中依舊是淒淒慘慘戚戚的樣子。
耿格格哄了好一會,見著弘晝死活不肯撒手,初春的天兒嚇得一腦門子汗,隻能道:“王爺,這……五阿哥不肯鬆手,不如等著妾身將玉佩從他手上取下來再給您送去吧。”
四爺也是個好麵子的,想著為了快玉佩與自己兒子如此大費周章有些過了,再一想,自己先前還想將弘晝送去正院,便生出幾分歉意來,便道:“算了吧,既然弘晝喜歡我身上的玉佩,就將這玉佩送給他好了。”
在場的女人皆是麵色一滯,各有心思。
卻數李側福晉最為激動,忙道:“王爺,這如何使得?這可是您大婚時皇上賞下來的……”
在她看來,她為四爺生下一雙女兒,這等好東西怎麼著也該歸她的三阿哥才是。
四爺掃了她一眼,道:“怎麼,皇阿瑪賞下來的好東西就不能給弘晝了?”
雖說四爺一貫喜怒不形於色,可任誰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帶著淡淡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