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漸變小。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見了褚老爺子。
褚老爺子去年剛過完七十大壽,人看起來精神奕奕。自己最疼的三個孫子今天都來了,老爺子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仿佛一下年輕了十幾歲。
許宜依可會討長輩歡心,不止長輩,就她那張能說會道的嘴,隻要她願意,任何人都能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司卿譽就是“受害者”之一。
等老爺子跟三個孫子敘完舊,這才細細打量起眼前從進門禮貌問候後,就一直沉默的年輕人。
許家和褚家是世交,許秦兩家的淵源,老爺子也略知一二。
至於秦宛帶兒子借住許家一事,老爺子也是前兩天才聽說。
老爺子信得過秦家品性,但也怕許父跟許宜依因為這對母子生出什麼誤會,擔心許宜依在家會受委屈,畢竟上一輩的情分,不至於讓小輩們也跟著摻和進來。好在許宜依一向聰明伶俐善解人意,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跟他爸產生隔閡。
秦宛這兒子老爺子先前沒見過,隻聽許父說這孩子爭氣,自己開了家律所。
老爺子早就放了權,集團一應事務,如非必要,他基本不會過問。
這次恒盛跟司正的合作,也是他兒子一手敲定,他兒子倒是也提起過這次的合作方,老爺子有印象,知道這次過來談合作的就是暫住在許家的那孩子。
昨天老爺子還聽自己兒子對這孩子讚賞有加。
今天一見,為人周正,懂禮數,是不錯。
老爺子不管集團多年,人也變得和藹不少,對年輕人更多的不再是審視,而是寬和。
孩子們都這麼出色,老爺子也很是欣慰。
這時,吳管家來通知,晚餐已經備好了。
老爺子就笑容慈祥的跟司卿譽說:“不知道你這孩子愛吃什麼,就讓後廚做了點家常菜。”
司卿譽:“原是我突然到訪,叨擾了。”
褚之維大咧咧,“那以後譽哥你就多來唄,來的多了,王哥準能記得你吃什麼,就跟依依還有陳瑾一樣。”
王哥王師傅是褚家的廚師。
司卿譽禮貌頷首。
有許宜依三個開心果在,晚飯吃的很是愉快。
吃完飯,老爺子叫人把麻將桌擺出來,正好今天三個孩子都來了,有人陪他消遣。
三個人裡,許宜依麻將打的最好,她頭腦靈活,運氣也好,幾輪下來,贏了個盆滿缽滿。
司卿譽從頭到尾就坐在幾步之外的茶桌前喝茶。
許宜依打麻將的時候,偶爾會往他那邊看一眼。
也不知道是他一直都在看著她,還是怎麼,反正每次她悄摸摸看過去的時候,都能跟他視線撞個正著。
她再一次慌張把頭轉回來,結果心一亂,打錯了牌。
老爺子笑聲爽朗:“嘿,胡了!”
許宜依:“...”
她氣呼呼扭頭瞪向導致她輸牌的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正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品茶。
見她又看了過來,司卿譽眉梢輕輕一揚,似有不解的跟她對視。
隻是,如果抵在唇邊的茶杯拿開,就能看到他掩在唇邊的那抹淺淡的笑。
許宜依:好氣啊!
不過很快,許宜依眼睛滴溜一轉,有了鬼主意。
她料想到司卿譽這種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的人,平時肯定不會搓麻將消遣,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玩!就算他會,她對自己的牌技信心十足,他肯定玩不過她!
既然他害自己輸了牌,那她在牌桌上殺他爽爽,也沒什麼吧?
於是,打定主意的許宜依,當即就綻開一個笑容,甜甜道:“卿譽哥一起過來玩吧,一個人喝茶多沒意思呀。”
她一cue,連老爺子也開始注意到了總是安靜的年輕人。
老爺子:“小司過來玩兩把?”
看出某人心懷鬼胎的司卿譽:“...”
頓了頓,他在她得意的小眼神中,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整理了一下,將襯衫袖口往上卷了兩層,露出精壯的小臂線條,走了過來,聲色淡然:“好久沒玩,可能有些生疏。”
許宜依內心哼到:要的就是你生疏!我殺殺殺!
司卿譽過來了,陳瑾很自覺的在許宜依身邊坐下,顛顛給司卿譽讓出位置,笑嘻嘻,“譽哥要加油啊,依依可是很厲害的!”
司卿譽在許宜依右手邊位置坐下後,看了過來,神色清冷,“我儘量。”
許宜依雄赳赳氣昂昂的衝他揚了揚下巴,還沒開始呢,就跟已經贏了一樣,嘴上卻謙虛:“哎呀,沒瑾瑾說的那麼誇張,就還好啦!快點開始吧!”
她迫不及待的要碾壓這個狗男人了!
正如司卿譽說的那樣,他的確是好久沒玩生疏了不少。
兩輪下來都被許宜依胡了牌。
許宜依還不胡彆人,專挑著胡他。
胡完了還要裝作不是有意的:“不好意思啊卿譽哥,隻是剛好胡到了你手中這張。”
司卿譽沒太大反應,依舊神色淡然。
隻是就在許宜依搓牌想要繼續殺他泄憤的時候,司卿譽忽然出聲叫她——
“依依。”
許宜依手裡的牌沒拿穩掉回了桌上,她連忙穩住心神。
以為司卿譽終於忍不住要拆穿她的小把戲了,她故作無辜的看著他:“怎麼了麼?”
她一心虛就眼神亂飄。
司卿譽盯著她看了幾秒,微微朝她這邊傾身。
許宜依看他傾身過來,身體的本能反應快過大腦,當即就附耳靠了過去。
司卿譽無聲扯了下唇角,在她耳邊一拳的距離停下,聲色平穩低沉。
“讓讓哥哥。”他說。